第1章

我是男主的白月光，但我隻是個女配。

 

女主是我的妹妹，從小到大，我都活在她的女主光環裡。

 

後來我遇見了江亓，我以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

 

可我生日那天，卻看見他和我的妹妹躲在昏暗的房間接吻。

 

於是，我毫不猶豫丟下他去了國外，狠話放盡，再無聯系。

 

再見到他時，是在我的畫展。

 

我準備等人都走完了，就一把火把這兒燒了，連同我一起徹底S掉。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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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雨下得好大，又密又急。

 

江亓本來在和我一塊吃飯，中途接了個電話，匆匆說了句：

 

「小意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

 

說完，也不管我的回答，把我一個人丟那兒，直接就走了。

 

我沒了胃口，推著輪椅下了餐廳一樓。

 

我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叫司機來接我。

 

電話是我媽接的，她說盛南意生病了，司機送她去醫院了，讓我自己打車回來。

 

可我坐著輪椅，大雨天根本打不到車。

 

偶爾也有幾個接單的司機，過來看到我的輪椅後，又擺了擺手，嫌麻煩直接開走了。

 

我就這樣一直等到餐廳打烊，雨也沒停。

 

最後關門的那個小姑娘也許是看我可憐，關心了幾句。

 

我笑了笑，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了盛祈年，我血緣關系上的哥哥。

 

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

 

打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被接通了：

 

「哥，能不能來接一下我？」

 

他猶豫了一下，說：「地址發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我聽見我媽在抱怨：「不是讓她自己打車回來了嗎？非要麻煩你。」

 

後面的話我懶得聽了，掛斷了電話。

 

我想象了一下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我給盛祈年發了消息：【不用來了，我打到車了。】

 

然後自己推著輪椅去了附近最近的酒店。

 

那個好心的小姑娘走之前給我留了把傘，所以我還不算太狼狽。

 

路上，盛祈年給我發來消息。

 

【別上車，我去接你。】

 

【在哪兒？位置發我。】

 

我手要撐傘，懶得回他。

 

後來他又陸續打了幾個電話。我沒接。

 

坐著輪椅確實不好走路，五公裡的路，我半個小時還沒到。

 

倒是在路上碰見了盛祈年。

 

他把車停在路邊，淋著雨把我抱上了車。

 

等紅綠燈的時候，盛祈年冷著聲開口：「你就不能離江亓遠點嗎？」

 

我笑了一聲，望著車窗外，路燈的光落到雨水上，顯得光怪陸離。

 

我問：「憑什麼？」

 

盛祈年說：「他又不愛你，你為什麼非得纏著他？」

 

我並不在意道：「那他愛誰？盛南意嗎？可我出國這三年，他們不也沒在一起嗎？」

 

盛祈年扭頭看我，皺著眉，神情有些復雜。

 

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頭道：「你在國外的時候不這樣。」

 

「哪樣？」我面色平靜道，「在國外不爭不搶，盛南意想要什麼我都要讓給她，就算是搶我的男朋友，我也要拱手相讓。這樣，才是你們認為應該的是嗎？」

 

綠燈亮了，後面的車按著喇叭。

 

盛祈年隻能一邊注視著前方，一邊回答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希望你們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聽了，閉上眼睛道，「如果非要有人放棄，那為什麼放棄的人不是盛南意呢？」

 

盛祈年不悅道：「我走的時候江亓還在病房，這麼長時間了他有問過你一句嗎？今天的事情已經足夠說明，是他先放棄你了。」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足夠麻木，不會再痛了。

 

可被這樣殘忍地揭開傷疤的那一刻，原來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

 

02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問系統：【還有多久才能走完劇情？】

 

系統說：【還有五天。明天盛南意會來找你，你要激怒她，這樣她就會把你趕出門了。】

 

我是十八歲那年覺醒的系統，她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告訴我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而我隻是一個惡毒女配。

 

女主是我的妹妹盛南意，而男主則是我當時的男朋友江亓。

 

他們因為我而相識相知，互生情誼，也因為我的存在而無法訴說愛意。

 

可是我為了別人拋棄了江亓，遠走他國，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後，我又被人拋棄，灰溜溜地回國，開始糾纏男主。

 

最後落得一個不得好S的下場。

 

系統說：【隻要你認真走劇情，我可以把你原本S亡的結局改成假S，你再也不用受劇情束縛。】

 

【如果積分足夠的話，我還能治好你的腿。】

 

還有五天。我在心裡默念這個數字。

 

五天，我就可以徹底自由了。

 

03

 

雨還沒有停，可能是今天阿姨打掃的時候忘了關窗戶，雨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有些吵。

 

我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夢到了從前。

 

八歲那年，家裡突然失火。其實火勢一開始並不是很大，大家還是有時間可以逃跑的。

 

可事發的時候，我正在午睡。沒有人想到我，也沒有人去叫醒我。

 

等我自己醒了的時候，房子裡已經是濃煙滾滾。

 

慌不擇路的時候，衣櫃突然倒了，砸斷了我的腿。

 

我以為我要S了。

 

最後是消防員及時衝進來救了我。

 

我被消防員叔叔抱著出門的時候，我爸我媽正圍著哭泣的盛南意安慰。

 

我媽把她抱在懷裡哄，我爸則看也沒看我一眼。

 

盛祈年也在。

 

明明一直自詡對我們兩個都很公平的盛祈年，原來在那天也毫不猶豫選擇了盛南意。

 

後來去看醫生，醫生說我的腿治不好了，一輩子隻能坐輪椅生活。

 

我爸在一旁皺著眉，我媽則一言不發。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嫌我以後站不起來，丟他們的人。

 

04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我是被盛南意吵醒的。

 

昨天還生著病要住院的人，今天已經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了我的房間。

 

她把窗簾掀開，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

 

她站在光影裡，面無表情道：「盛淡，你不覺得你很卑劣嗎？」

 

盛淡是我的名字。

 

盛南意以前很少直呼我的名字，大多數時候，她都會故作親昵地喊我姐姐。

 

我望著她，嗆道：「隨便亂進別人房間，你也挺沒禮貌的吧。」

 

盛南意沉沉地看著我：「三年前，你一聲不吭就丟下江亓去了國外。你知不知道，他因為你，去看了一年多的心理醫生？

 

「現在你回來了，招招手又開始讓他為你鞍前馬後。

 

「盛淡，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自私，你永遠隻顧著自己。」

 

我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於是我問她：「是啊，三年了，你不也還是沒當上江亓女朋友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呢？」

 

嘴上逞強的後果是，挨了我媽一巴掌。

 

「盛淡，你還要不要臉，勾引自己妹妹男朋友就算了，還敢拿刀捅你妹妹。我看你真是神經病，沒救了。」

 

這種無中生有的把戲根本站不住腳。但我媽偏偏深信不疑。

 

我試圖解釋，雖然知道這並沒有用：「我沒有跟她動手，是她自己跑到我的房間的——」

 

手控制不住抖了起來，那是我這些年抑鬱症發作的前兆。

 

「我警告你，離江亓遠點，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我掐著手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扯出一個還算體面的笑容：

 

「好啊。

 

「反正我對你來說也是累贅，以後你就當我S了吧。」

 

我沒再說話了，推著車往門外去。

 

至少今天是個晴天。

 

我媽在後面大聲罵道：「你走，你有本事今天走了，就別想再回來了。盛家不會要你的。」

 

我在心裡默念道：我馬上就要S了，我不會再回來了，媽媽。

 

05

 

我問系統，接下來我應該幹嘛。

 

系統讓我安靜等著就可以了。

 

我總有些不安，但也毫無辦法。

 

我想起回國那天，雨也下得很大。

 

盛祈年說會來接我，可後來我打了很多個電話，他都沒接。

 

系統說：【按照劇情，你現在應該向男主求助。】

 

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麼，我在機場待了一晚上，雨也下了一晚。

 

沒人記起我。

 

系統說：【這就是劇情的不可抗力，你沒辦法改變。】

 

於是在第二天清晨，我把江亓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給他發了消息。

 

在酒店入住的第二天晚上，江亓找到了我。

 

他皺著眉斥責道：「為什麼要亂跑，還不接電話？你不知道這會讓別人很擔心你嗎？」

 

我擺弄著手機，那裡面一排的未接來電。

 

但我知道，隻要劇情不想讓我接到，我就一定接不到他的電話。

 

我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所以沒說話。

 

江亓似乎拿我沒有辦法，最後隻能妥協讓我先搬去他那兒住。

 

但最終還是沒有搬成。

 

有人打電話過來，說盛南意喝醉了。

 

06

 

江亓接完電話，調了車頭，就往酒吧趕。

 

等到了才發現人不見了。酒吧的工作人員說，是她的朋友把她接走了。

 

江亓調了監控，才發現那人他根本不認識，自然也不可能是盛南意的朋友。

 

他立刻聯系人去找盛南意，自然而然地忘了我。

 

酒吧附近很多喝醉了的人，我後知後覺感到有些害怕。

 

我呼叫系統，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我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立刻掏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

 

我絕望地隻能把所有聯系人的方式都試了一遍。

 

旁邊已經有人湊了過來，眼神不懷好意道：「妹妹一個人出來玩啊？」

 

我故作鎮定道：「我男朋友開車去了，馬上就過來了。」

 

那人明顯不信道：「真的假的？你男朋友不是剛走嗎？」

 

那人的手貼上我臉的時候，我撥通了盛祈年的電話。

 

我害怕地跟他求救，我說：「哥，我現在在春熙路，你能不能來接我，我一個人害怕。」

 

那人見狀，似乎有所顧忌，把手縮了回去。

 

但很快，電話那頭冰冷的聲音傳來：「盛淡，這又是你耍的小把戲嗎？我告訴你，這次你不好好跟小意道歉，就算是我也不會幫你的。」

 

我聽見他的話音中還隱隱摻雜了別的聲音，那個聲音弱弱地喊他哥哥。

 

是盛南意。

 

下一秒，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我又被放棄了。

 

07

 

最後我被推倒在地，用力掙扎的時候，Ŧůⁱ是江亓出現了。

 

他似乎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後果，反應過來後，頓時紅了眼，衝上去一拳把那個男人砸倒在地。

 

江亓下了S手，旁邊沒人敢攔。

 

我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去攔他：「江亓，你別打了！」

 

眼淚不爭氣地跑出來。

 

江亓țū́₀終於停住了，他壓在那人身上，一動不動。許久，他才過來抱我，抖得比我還厲害：

 

「對不起啊，阿淡。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把你落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從警察局回來後，江亓最終還是把我帶回了他的房子。

 

他的慌張好像曇花一現。

 

從他回來的路上接過一個電話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很差。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語氣冰冷地質問我：

 

「今天把南意帶走的人，是你指使的是嗎？」

 

我搖頭：「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酒吧。」

 

「那個人怎麼會恰好認識你？」江亓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他說，「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盛祈年剛好碰見，現在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

 

可是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江亓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嫌惡道：「盛淡，你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惡毒？」

 

我咀嚼著他的話，我惡毒？我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惡毒？

 

對啊，我本來就是惡毒女配啊。

 

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