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後宮不受寵的哭包公主。

 

系統讓我凌辱還沒有成氣候的漠北質子。

 

我哆哆嗦嗦站在男人面前，哭到不能自已：

 

「對不起，宋砚川，我要開始欺負您了。」

 

系統憤怒：【你別說話！直接給我上手抽他！】

 

我先禮後兵，鞠了個躬：「你！你這個潮巴！我呼S你！」

 

然後踮起腳，顫顫巍巍伸手去夠他的臉。

 

輕輕一扇，一米九的質子跟陀螺一樣在原地轉了兩圈，一頭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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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傻眼：【你一巴掌給他幹暈了？】

 

我驕傲叉腰，吹了個絕美鼻涕泡：「包的！山東哭包，戰力可查！」

 

1

 

今日是除夕，宮中到處披紅掛綠，映著皑皑白雪，一片祥和。

 

唯有通往質子所的宮道上依舊幽靜悽涼。

 

比數九寒天更冷的，大概是此刻宋砚川那顆心。

 

他是漠北送來的質子，連我這個傻子都能看出他不受漠北王的重視。

 

因此他在齊國為質，可謂舉步維艱。

 

現下正因為被冤枉偷盜，在下雪天的宮道上罰跪。

 

而我，就是要給他雪上加霜，傷口撒鹽的齊國頂頂窩囊的哭包公主，齊姜。

 

系統一早就給我安排了凌辱宋砚川的任務，我怕得不行。

 

在寢宮裡足足哭了三個時辰才出門。

 

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人都蔫巴脫水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氣都讓你給哭沒了！】

 

【上午哭，下午哭，大半夜蒙頭哭，你給我哭喪呢？】

 

系統嗚嗚喳喳在我腦海裡一個勁兒地數落我。

 

我剛收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可是我害怕，我沒實名制給人下過毒，萬一真毒S了怎麼辦？】

 

我又緊張，又委屈，手裡的藥碗都哆哆嗦嗦端不穩。

 

【你這個熊包！】

 

【你S了，男主都不會S！】

 

【你過去，奚落他，貶低他，一巴掌抽他臉上，然後掰著他的下巴颏兒給他灌藥，灌一半，漏一半，再嘿嘿奸笑兩聲，最後按著他的脖頸子讓他跪在碎瓷碗上，這個任務點就算完成了，聽明白了嗎？！】

 

我慌忙點頭，心裡默背流程，生怕系統再嫌棄我笨，趕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宋砚川跟前兒走。

 

風雪落在他的肩頭，更顯得整個人清冷蕭肅。

 

我在他面前站定，趾高氣揚地清了清嗓子：「喂！你……」

 

宋砚川忽地睜開了眼睛，抬頭看向我。

 

他的眉眼極為冷峻，長而濃密的睫毛上落了一層雪。

 

看人時，直勾勾的，眼底漆黑，像頭狼崽子。

 

我被嚇得一噎，把後面發狠的話一咕嚕咽了回去，嗆得自己直咳嗽。

 

宋砚川始終挺直著脊背，風雪一吹，更襯得唇紅齒白，發如烏木。

 

「九公主，您又想出了什麼法子來折辱臣下？」

 

2

 

怪不得原著裡齊姜一直覬覦宋砚川的皮囊，我悟到了其中奧義，霎時羞紅了臉。

 

【不是，你臉紅個豆橛子啊！快說詞兒啊！】系統急得抓耳撓腮。

 

我趕緊小小口吸了口氣，磕磕巴巴說臺詞：

 

「宋……宋砚川！聽說你偷了貴妃娘娘的玉簪，果然是沒人要的野種，連家教都沒有！」

 

我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跟蚊子哼哼一般，在風雪裡一吹就散了。

 

這樣的話真是太傷人了。

 

我窩窩囊囊護著藥碗，不敢抬頭去看宋砚川的臉色。

 

他的聲音卻像清冷的冰雪一樣凜冽。

 

「九公主大雪天前來，就是為了說這麼兩句不鹹不淡的話？

 

「您的口齒可是不如從前伶俐了。」

 

他說我嘴笨，他侮辱我！

 

偏生我的舌頭像打了結，再也說不出惡毒的話，急得哼哼唧唧，眼淚直流。

 

【哎喲我去！這丫這麼狂妄！】

 

【給他上點難度，宿主，掰開他的下巴颏兒，給他灌藥！】

 

【一！滴！都！不！許！漏！】

 

系統又下了命令，吵得我頭昏腦漲，我腿又發軟，一個趔趄撲倒在宋砚川面前，煎好的湯藥大半灑在了宋砚川身上，洇開黑褐色的痕跡。

 

我連忙伸出袖子去幫宋砚川擦拭，嘴裡忙不迭地小聲道歉。

 

「對不起，是我太笨了，我的腿是面條做的，平地裡也能摔跟頭。」

 

宋砚川穿得單薄，這湯藥我又足足熬了一海碗，黏稠的藥汁從他的胸口向下蜿蜒。

 

我越擦越髒，越髒越擦，不自覺中離宋砚川越來越近。

 

【靠，宿主！別擦了，他怒氣值都爆表了！】

 

【啊？】

 

我懵懵懂懂抬頭，撞見宋砚川一張陰沉得能滴水的臉。

 

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從胸口擦到了他的臍下三寸。

 

他的小腹處此刻熱滾滾的，像是揣了個火爐。

 

怕是怒火中燒了。

 

我心道不妙，下意識往後躲，卻被他伸出手，抓住了腳踝。

 

我在原地徒勞地蹬了幾下，立時被嚇得哭出了聲。

 

「你……你快松手！你不松手，我就……我就……」

 

我嘰裡咕嚕嗫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威脅的話。

 

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被扔到最偏遠的宮殿裡自生自滅的小白菜，又能如何呢？

 

系統急了：【宿主，你別怕！他要是敢傷害你，我一會兒就十萬伏特——】

 

系統的話還未說完，宋砚川傾身向前，拽住了我的手腕，眸色幽深：

 

「公主意欲如何？」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面露不悅：

 

「好歹是齊國九公主，怎麼過得如此窩囊？」

 

3

 

我抬眸看去，被他桎梏在胸前的指尖上有好幾個燎泡。

 

是我給他熬制毒藥的時候被藥爐燙的。

 

可我又不想被他知道我笨手笨腳，隻好嘴硬：「要你管！」

 

他攥住我的手逐漸用力，掌心的溫熱讓我很不適應。

 

【系統，系統，怎麼辦，你快說句話呀！】

 

我急得一腦門子汗，瘋狂呼叫系統。

 

系統聲音沮喪：【宿主，咱倆現在倒欠管理局 30 積分，根本沒有資格買電擊道具，這個攻略點要是再拿不下來，你就要被留下，給黑化後的宋砚川綁在城牆上當靶子用了。】

 

我心裡一驚，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飆。

 

宋砚川眸色凝滯，松開了手，虛扶住我的腰：「臣下弄疼公主了？」

 

我搖搖頭，伸出手指哆哆嗦嗦指著剩下的半碗藥湯子，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原著裡，齊姜給宋砚川下了毒，還讓他在碎瓷碗片上跪了一整夜。

 

導致他後來不僅瘸了條腿，身體病弱，夜裡毒發時，更是性情暴戾，痛苦不堪。

 

他也因此對齊姜恨入骨髓，在被女主和謀士救起，九S一生成為漠北新王後，第一件事便是帶兵攻入齊國國都，親手將齊姜雙腿打斷，幽禁冷宮，命人日日灌食牽機藥。

 

最後將齊姜帶到城牆上，給三軍作表率，受賞者均可射上一箭，中心髒，賞萬金；中頭顱，賞千金；中軀幹，賞百金。

 

齊姜足足被折磨了三日，才血盡而亡。

 

我有錯在先，自然應受到報應。

 

可這壞事也得落實了才好。

 

他順著我的手指看向地上的海碗，面色古怪：「你是為了給我熬藥才傷了手指？」

 

系統發出尖銳爆鳴：【這是個傻逼吧？！你都實名制給他投毒了，他還覺得你是好心來給他送藥？來前兒也沒人跟我說，這本書裡男主腦子有毛病啊！】

 

我想了想，毒藥怎麼不算藥呢？

 

於是點了點頭，接著走劇情。

 

我連滾帶爬把藥碗端過來，一臉兇煞，開始說詞：「宋砚川，本Ṫű̂₄公主好心給你送藥，你最好乖乖喝下去，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否則，本公主不介意親手喂你！」

 

我拿足了腔調，刻薄又惡毒，輕佻又傲慢。

 

可我忘了，我出門前已經哭了三個時辰，外面的風雪又冷，我此刻在旁人看來，小臉煞白，瑟瑟發抖，卻淚光潋滟，故作倔強。

 

連嗓音都帶著哭泣後的沙啞和軟糯。

 

系統徹底氣瘋了：【你這個笨瓜！出去別說我是你的系統！讓你凌虐男主，怎麼他的憤怒值嘎嘎往下降，興奮值噌噌往上飆啊？】

 

【你到底能不能幹，不能幹咱倆一塊兒S了算了！】

 

【能幹，能幹，別不活了呀，嗚嗚嗚嗚】

 

我被嚇得一哆嗦，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

 

在宋砚川驚訝的眼神裡，將他一把反撲在地。

 

雙手捧藥，淚光盈盈：「算本公主求你的，你就喝了吧！」

 

隨後捏著他的下巴颏兒打算灌藥。

 

隻聽「咔嚓」一聲。

 

宋砚川的下巴被我卸了。

 

4

 

空氣中劃過詭異的沉默。

 

然後是系統衝破天際的尖叫：【S丫頭，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

 

【你怎麼不把他頭給擰下來呢？】

 

【是不喜歡嗎？】

 

我手足無措，鉗住宋砚川下巴的手縮也不是，伸也不是。

 

隻能尷尬地和他四目相對。

 

【瞅啥呢？你快把他下巴颏兒給他合上啊，一會兒牙都凍掉了！】

 

我如釋重負，抬手就把他的下巴給合上了。

 

我端著碗，目光灼灼地看著被我壓在身下的宋砚川，面露期待。

 

他活動了活動下颌，將扶在我腰上的手收回，撐起身子，墨色斑駁的眼睛瞧著我。

 

單手接過藥湯，神色謹慎：「不勞煩九公主了，臣下自己喝。」

 

隨後一飲而盡。

 

【快快快，把碗奪過來，摔碎了，讓他跪上！】

 

我眼疾手快，「噌」地從他身上爬起來，站定，劈手就把碗奪了過來，「咣當」扔到地上。

 

沒碎。

 

又扔了兩次。

 

碗蹦蹦跶跶，在雪地上畫出一個嘲諷我的痕跡。

 

我被氣得又開始吸鼻子，眼圈通紅。

 

不爭氣地問系統：【怎麼辦啊，打不碎嗚嗚嗚嗚。】

 

系統大概是無語了：【要不你求求宋砚川，讓他幫你把碗砸碎了，自己再老老實實跪上去。】

 

我抱著碗，喪眉耷眼地挪蹭到宋砚川面前，蹲好，期期艾艾開口：「宋砚川，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碗摔成碎片，再跪到上面去啊？」

 

宋砚川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半分鍾，抿了抿唇，伸出手：

 

「摔了它，可就不能摔我了哈。」

 

我感激地點點頭，鼻頭一酸，眼淚噼裡啪啦往外掉：「不用摔得太碎，要不你一會兒跪著疼。」

 

長得高就是好，地勢落差大。

 

宋砚川一個劈手下去，倔強的海碗碎成了好幾塊。

 

我擦了擦眼淚，語氣輕快又歡喜：「歲歲平安，歲歲平安！」

 

隨後又眼巴巴像哈巴狗似的瞧著宋砚川。

 

他長身玉立，一撩袍子，直挺挺跪下去，嘆了口氣：

 

「臣下跪就是了。

 

「公主莫要再哭了。

 

「除夕之夜，戲弄完臣下便早些回去吧。」

 

我欣喜萬分，一轉身就要走，突然記起來還有一個流程沒走完。

 

怯生生回身，打量著宋砚川那張清冷妍麗的臉。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要是印上我的巴掌印，該多違和啊。

 

我站在原地呼喚系統，打算糊弄過去。

 

【系統系統，你怎麼不說話啊？】

 

【你看，我們這個任務點要完成了呢！】

 

【是不是能回去吃飯啦？我火爐上還煨著烤地瓜呢。】

 

系統很是高冷：

 

【別吵，我在思考！】

 

【我怎麼感覺這個劇情走向有點不太對呢？】

 

【他連你給他送的什麼藥都不問，咕嘟咕嘟就咽了。】

 

【我ẗü₂覺著咱仨裡肯定有個腦殘，不過指定不是我。】

 

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嚕」一聲叫喚，我兩頰臊紅，還好風雪聲大，宋砚川沒聽見。

 

我想了想，上前戳戳他的額頭：「你餓不餓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呀？」

 

風雪大概迷了他的眼，他的眼尾也紅紅的。

 

【好消息宿主！這個任務點完成進度 80% 了，你再扇他一巴掌，進度條就拉滿了！】

 

我心一橫，對著他鞠了個躬：「對不起，宋砚川，我要呼你一巴掌，呼完就帶你回家。」

 

然後顫顫巍巍伸出手，努力去夠他的臉。

 

宋砚川原本跪得筆直的身子，稍稍向我前傾了幾分，微低著頭。

 

我輕輕一扇，一米九的質子跪在原地晃蕩了幾下，目露詫異，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我趕緊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將披風解下來裹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