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肖禹發了張照片給我報備。
他正穿著我買給他的內褲躺在酒店的床上。
我捧著手機,心中有種似乎已經復合般暗戳戳的喜悅。
然而當天晚上他卻消失了一整晚,直至凌晨才回復我的電話轟炸。
「剛做完。」
「她答應復合了,我們還是當朋友吧。」
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當我知道一切後,我再次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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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家中輾轉反側,找了好幾個塔羅牌佔卜師。
「放心,牌面顯示他不會復合的,他心裡是有你的。」
得到統一的答案後,我終於放下心來。
今晚沈肖禹飛去上海見他美國的前女友。
其實應該說是前前女友,因為我才是那個前女友。
我搖搖頭,試圖將心中的不安全部搖晃掉,拿起手機給沈肖禹發了條消息:
「老公,在幹嘛?」
雖然已經分手了,但我自顧自地還是沿用著從前的稱呼,沈肖禹也從沒有反對過。
下一秒,沈肖禹發了張照片給我報備,他正穿著我買給他的內褲躺在酒店的床上。
我壞笑,打字飛快:
「想不想我啊?」
「想。」
「親我一口。」
他很快發來一個親親的視頻,讓我心裡無比安定。
我堅信,隻要我們繼續保持這樣的關系很快就能和好。
沈肖禹說過,他見他前女友隻是因為當初辜負了她,要跟她當面道歉。
並沒有其他想法。
我信了。
不信也得信。
然而接下來的消息他沒再回我,甚至於我打了數通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
我在不安中掙扎睡去,半夜做噩夢驚醒。
夢中沈肖禹拉著一個女人的手站在我面前,表情不屑:
「我們和好了,你滾吧。」
睜眼,我快速打開手機,顯示兩條微信消息。
我屏住呼吸,顫抖著指尖點開。
明晃晃的兩行大字映入我的眼簾,我整個人僵在床上一時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剛做完。」
「她答應復合了,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我不斷地發著問號順勢給他打著電話,然而始終無人接聽。
淺淺睡了兩個小時,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我睜著眼到天亮,才收到他接下來的消息:
「我們不一直都是朋友嗎?」
我心中苦澀,眼淚奪眶而出:
「朋友?朋友還會做嗎?朋友會親親報備嗎?朋友會叫老公嗎?」
一連串的質問將我委屈的心聲全部傾訴而出。
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中,半晌沈肖禹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心中一顫接起電話沒有出聲,隻聽到對面吊兒郎當的聲音:
「朋友之間做做怎麼了?這種事不是你情我願嗎,我又沒逼你。」
「報備也是你要求的,老公也是你叫的,我可從來沒說什麼。」
我心中陡然涼了下去,一時間羞愧感湧上心頭,似乎被人扒光了衣服綁在十字架上晾曬。
原來在他眼裡,我為愛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所以即使到這個地步,我連句應有的道歉和解釋都沒有。
半晌,我才強迫自己用正常的聲音問道:
「她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沈肖禹明顯一愣,壓低了聲音道:
「我下午回去再說。」
「她不知道,她很單純,知道了會生氣的,勸你別犯賤。」
2.
我和沈肖禹保持這樣的關系已經半年了。
其實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罵我賤。
可我還是像飛蛾撲火般隻身進入這團燃燒的火焰,並且奢望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我閉了閉眼躺在床上,眼淚隨著臉頰慢慢滑落。
或許真的如網上所說,不自愛的人是不值得被愛的吧。
沈肖禹一下飛機就來到我家,見到我明顯憔悴的模樣他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心疼。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攬著我的胳膊坐到沙發上,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心中的不安感加重,掙扎著掙脫他的懷抱坐到另一面,看向他勉強打起笑意:
「不是說見一面道個歉嗎?怎麼突然和好了?」
沈肖禹點燃一根香煙猛吸一口,煙霧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以為她不會同意復合,畢竟我曾經傷害了她,沒想到她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心中被狠狠刺痛,痛得我無法呼吸。
強裝的鎮定被瞬間撕碎,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那我呢?」
「那這段時間我算什麼?炮友嗎?」
「別說這麼難聽。」
沈肖禹微微皺眉,似乎不贊同我的看法:
「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但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腦中不斷回想起這段時間我用心記錄的片段。
分手後知道我胃痛,他半夜被我打電話叫起來沒有一絲起床氣,開車來到我家照顧了我一整晚。
過生日的時候朋友都不在身邊,他怕我孤單陪我過生日,燭火點燃的那刻他溫柔到至極地問我想要什麼生日願望。
我說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他頓了頓笑著回答,會的。
我以為我們的復合隻差一層窗戶紙沒有戳破。
原來隻是我以為。
人在最傻的時候總喜歡問為什麼,我也不例外。
「為什麼?」
沈肖禹是最懂我的那個人,他嘆了口氣答非所問:
「我知道你的家庭狀況,我很心疼你,所以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有事第一時間聯系我。」
「沒事,就別找我了,她有感情潔癖,會吃醋。」
我輕笑一聲,她有感情潔癖,我沒有嗎?
沈肖禹是我的初戀,在他之前我從沒有為男人如此低聲下氣過。
可能初戀真的是ẗū́⁼教會人成長的吧。
破碎的自尊心依然存在,我倔強地將眼淚逼退,靜靜看著他:
「好。」
沈肖禹深深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機給我轉了十萬塊錢,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緊緊攥著手機,心好像被人用力撕扯掉一塊,空落落的感覺讓我悵然若失。
朋友醒來收到我的消息,第一反應是:
「太好了,他終於放過你了。」
「你也該放過你自己了。」
真的嗎?
我半闔著眼撐在沙發上,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卻S活睡不著。
其實我和沈肖禹之間斷聯過無數次,大部分都是我不喜歡這樣混亂的關系想要更進一步。
但每當我想要逼他復合,用以退為進這招讓他意識到我的重要性的時候,我都是先失敗的那個。
因為我完全接受不了,陪伴過我人生中最低谷生涯的他消失在我的生活。
所以每次斷聯不到兩天,我都會屁顛屁顛地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再找他。
而沈肖禹也一直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我早該認識到的,這樣就是不愛。
「在他眼裡,你就是一個免費的。」
朋友的話言簡意赅,像名偵探柯南一樣一語道破天機。
我心中一抖,SS咬著下嘴唇裝作不在意:
「是嗎,那他也是免費的。」
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偽裝,她嘆了口氣說道:
「我買了車票,晚上到,等我,別做傻事。」
我回了句好,無聊地翻著手機。
奇怪,明明平常一點事都會哭個不停的我,此時卻平靜得可怕。
但心中總覺得空虛,我拿起手機翻閱著朋友圈。
沈肖禹發朋友圈了。
他發了一張兩人的合照,和一對情侶對戒。
沒有配文,卻看得我愣在原地。
我想起分手後我曾試探性地提出買了一對情侶對戒。
沈肖禹一臉不耐地從床上坐起抽起煙,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
「退了吧。」
「和好之後我買。」
當時我心中隻覺得喜悅,現在看來這一巴掌狠狠打上了我的臉。
他說的是和好之後他買。
但沒說,和誰和好。
3.
小彬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我迎她進門,從門口罵到客廳,對著沈肖禹口誅筆伐。
Ṫū́₆末了,我才輕輕出聲:
「可能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把自己帶入到女朋友的位置了。」
「本來就是朋友,他沒必要對我負責。」
小彬撸貓的手一頓,抬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伸手用力戳著我的腦門:
「沈肖禹 pua 你,連你也 pua 你自己?」
「他要是不想和好,為什麼一直霸佔著你不放,看到追你的就宣示主權,又不給你一個名分!」
「他明明知道你是喜歡他才心甘情願和他保持這種關系,現在卻拿心甘情願來說事,他是情願了,你心甘了嗎?」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低著頭不說話,眼淚自顧自地落下。
小彬嘆了口氣,從包裡掏出抗抑鬱的藥遞給我:
「我知道你難過,但他真的不值得,徹頭徹尾的渣男。」
「該吃藥吃藥,別怕激素發胖不敢吃。」
我接過藥就著水吞服下,心中卻不斷回想起沈肖禹知道我有重度抑鬱時的模樣。
他緊皺著眉頭捏著空的藥盒看向我,把我緊緊抱在懷裡,不斷道歉:
「對不起,小顏,我不知道你有這麼重的心理疾病。」
「我會好好對你的,我會陪你走出來的。」
和他在一起後,我好像真的病好了。
我停了藥,情緒卻沒有變糟糕,甚至連曾經的陰影也不會再做夢想起。
我以為他是那個會療愈我的愛人,我視若珍寶。
現在看來,原來是個人也會累。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精神依賴在一個人身上。
我笑笑,將藥放到抽屜裡,裝作沒事人的樣子:
「果然是犯病了,現在我一點都不難過了!」
「走吧,出去吃飯。」
小彬心疼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拿著手機打車。
青島的梅雨季到了,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我和小彬吃完飯又去唱了會歌,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開心。
然而在聽到屏幕播放著「特別的人」的 bgm 時,我還是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眼淚不斷砸下。
「若隻有一天,愛一個人。」
「讓那時間每一刻在倒退,生命中有萬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見的,特別的人。」
時間倒退,我從家暴的原生家庭逃出來的那刻,是沈肖禹朝我伸出了那隻手。
他說:
「小顏,有我在。」
4.
這天晚上,我再一次夢到了沈肖禹。
那時沈肖禹苦苦追了我一年,我都沒有答應。
我不願意告訴他我的出身,更不想讓他摻和到我這泥潭般的人生。
但當新年四處的煙火響徹的那刻,沈肖禹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他在老家,隔音並不好,但還是壓低聲音滿含笑意地跟我說:
「小顏,新年快樂。」
「以後每一年,都會有我陪你。」
那時我第一次產生了,或許他真的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但下一秒,我爸的怒罵聲和砸門的聲音就將我拉回了現實:
「鎖什麼門!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開門!」
我匆匆忙忙將電話掛斷,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懼裝作無事地打開了門。
濃重的煙草酒味湧入我的鼻腔,嗆得我下意識地幹嘔的一聲。
隻一聲,我就被拽住頭發,耳邊嗡嗡作響,頭皮ŧű̂ₗ撕扯地我整個大腦宕機:
「他媽的,跟你媽一樣裝什麼清高?」
「嫌老子惡心?你他媽就是老子射出來的!」
「你媽S了,你還想跑是不是?老子打S你!」
說完,我爸猛地將我推倒在地。
我習慣地蜷縮在一起,這樣能夠避免受重傷,也避免進醫院花錢。
我沒錢可花。
除夕夜,別家都在歡歡喜喜包著餃子過年互相訴說著新年快樂。
而迎接我的隻有身上的疼痛和嗡嗡作響的耳邊。
我好像,已經習慣了。
從前媽媽在的時候,她總會把我抱在懷裡,哭著說別打孩子。
而她一邊臉腫得比兩邊高,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這就是我那泥潭一般的家庭,陰冷潮湿,毫無天日。
在我的記憶裡,我從小就過著這樣的生活。
最開始,我還會報警,我跑到大馬路邊滿心期盼著警察的到來。
然而警察卻告訴我,家暴隻能調節。
我爸對著警察點頭哈腰保證不會再犯,警察走後轉頭就是更猛烈的報復。 ṱű⁴
我也曾懇求媽媽:
「離婚吧,媽媽。」
媽媽目光呆滯,卻固執地搖搖頭,然後憐惜地看著我:
「離婚了,你就是單親家庭了,這樣以後嫁人別人會嫌棄的。」
「沒關系的,你爸打我也沒事,至少咱們家是完整的,沒有人會嫌棄你。」
可是媽媽,我不想嫁人,也不在乎對方嫌不嫌棄我。
我隻想要我們平安地活著。
然而這個願望也不能成真。
某個清晨,我媽喝了農藥走了。
她留下的隻有一張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對不起,和我爸全部的怒火。
我想,可能我生來就是不被愛的。
我接受這個事實後,也從不奢求會有人真的愛我。
但沈肖禹的出現,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特別不真實。
所以,當他帶著警察在除夕夜衝進我的家的時候,我還以為在做夢。
直到他把我抱在懷裡,眼淚滴落在我臉上,滾燙的。
我聽見他說:
「我來了,小顏。」
「別怕,有我在。」
或許是法律更加完善,又或者是沈肖禹動用了一些關系。
我爸關了幾天局子後又被發現賭錢等行徑。
總之判了幾年監獄。
而這幾天,我將所有的行李都從家裡搬出來了。
那天我看著幾百塊錢的出租屋,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圓滿。
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家了。
5.
從那天後,我和沈肖禹在一起了。
他會在我午夜夢回枕著枕頭不斷發抖落淚的時候,把我緊緊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告訴我別害怕。
他也會聽我訴說我曾經的不堪、我的家庭、我的情緒、我的難過。
每每講到這時,沈肖禹總比我先落淚。
在他身上,我好像知道「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我想,沈肖禹一定是真的愛過我。
隻不過,現在不愛了。
從夢裡醒來,小彬已經做好了飯。
見我起床,她笑意盈盈地拉著我坐下:
「吃飯吧。」
其實我吃不下去,很想吐,但我不能再讓她為我擔心了。
我強撐著吃了幾口飯,小彬突然試探性問道:
「要不要去我家住幾天?反正你的工作很自由,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我點點頭剛要答應,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砸門聲。
伴隨的還有我打心底裡感到恐懼又熟悉的聲音:
「開門!林顏!老子知道你在家!」
「老子在裡面吃不飽穿不暖,你倒住上大房子了?」
小彬臉色一變,衝上前反鎖住門掛上防盜鎖。
我爸明顯也聽到了反鎖的聲音,瞬間怒火衝天:
「他媽的!還敢鎖門!老子是你爹!」
「要不是老子被提前放出來!你是不是就直接不認我了?!開門!草泥馬的!」
一波又一波更加猛烈的砸門聲讓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彬拉著我進臥室,她掏出手機撥打著報警電話。
而我坐在一旁大腦一片空白,軀體化開始作用,手腳麻木得幾乎抓不起手機。
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打給沈肖禹。
我真就這樣做了。
然而電話響了無數聲,在快要掛斷的時候才被接起。
沈肖禹的聲音很不耐煩,我卻顧不上其他,SS捧著手機聲淚俱下:
「肖禹,我爸出獄了。」
「他來找我了,他現在在砸門,怎麼辦?」
對面一愣,半晌才聽到他說道:
「林顏,這種事你應該找警察,而不是找我。」
「我在陪她過生日,也趕不過去。」
「你得靠你自己,小顏。」
說完,電話被掛斷。
我怔在原地,腦子裡不斷回想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和記憶裡,他珍重地抱著我說,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讓這個畜生傷害你的聲音不斷重合。
原來,一成不變地隻有我。
沈肖禹早已忘記了從前的種種,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隻有我還固步自封地守著那丁點的愛停在原地。
好可笑啊。
6.
最後是警察來把我爸帶走了。
是小彬出面解決的,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見我爸一眼。
因為我的軀體化症狀已經十分明顯,手腳已經不能彎曲,靠在馬桶邊大口大口吐著酸水。
最終眼一閉,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白茫茫的一片,刺得我眼發燙。
小彬見我醒來連忙叫來醫生。
斷斷續續地,我聽到醫生說建議我做一個電休克治療,可以暫時性忘卻痛苦的記憶,從根源上短暫遠離誘導我發病的因素再逐步治療。
其țũ₌實早在三年前,醫生就建議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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