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業上沒成就也就算了,女人總得打扮打扮自己吧?看看陳恩,人生孩子,你也生孩子,人家生完後身材恢復得那麼好,你呢?肚子上的肉有幾層你自己數過嗎?」


 


他說得興起,聲音也越來越大,引得行人側目。


那些目光,嘲諷的,同情的,看好戲的……


 


呼嘯著湧起將我包圍,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像一根彈簧,拼命地壓抑自己,終於壓到最底部——


 


觸底彈起。


 


情緒爆發。


 


爭吵中,我向賀洲竭盡全力地嘶吼:「是不是我S了,你就再也不會覺得我是個爛人了?」


 


「你已經把我逼出抑鬱症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Advertisement


 


我提起這件事,賀洲的臉色變得煞白。


 


我笑笑,繼續開口:


 


「賀洲,那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你說:『什麼抑鬱症啊,蔣雨,你就是單純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沒用就是沒用,還拿病當借口』。」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旁邊正好有在飆車的小年輕。我那時候就在想,要不撞上去吧,S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聽到你的話了。」


 


「可是我舍不得安安,她還沒長大,她需要我。」


 


「賀洲,這 15 年,如果沒有安安。」


 


「我早就S了。」


 


賀洲愣在原地。


 


再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


 


「蔣雨,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病那麼嚴重。」


 


「我有時候就是嘴賤,真的沒有故意貶低你的意思,我那都是隨便說的……」


 


「小雨,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一年裡,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承認我以前對你是很過分。」


 


「你離開後,我好想念你穿的粉色裙子,想念你做的菜,想念你在書桌前搗鼓黏土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但以前,你從來沒珍惜過。」


 


「你隻會說我穿得老氣橫秋,說我做的菜是豬食,說我的黏土作品是垃圾。」


 


「賀洲,我的人生很有限,我已經把 15 年耗在你身上了。」


 


「人生能有多少個 15 年?還是說,你要把我逼S才滿意?」


 


賀洲不說話了。


 


我感受到,手腕的力道一寸寸松下去。


 


賀洲又點燃一根煙,沉默地抽著,微微顫抖的指尖訴說著他的心事。


 


良久,他開口:「一個月。」


 


「什麼?」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是決定和我離婚——」


 


「我成全你。」


 


14


 


我答應了,搬回去有賀洲的家。


 


也算是給我們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在家裡重新看到我,安安很意外。


 


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抱了抱我,在我耳邊說悄悄話:


 


「媽媽,我支持你做的一切決定。」


 


但賀洲很興奮。


 


第一天,他親自下廚,說是要慶祝安安在月考中拿到好成績。


 


在廚房搗鼓了一天,他期待地看著我:「小雨,我的手藝怎麼樣?」


 


我嘗了一口,皺了皺眉:「賀洲,你這做的是啥啊?」


 


「給豬吃的嗎?不對,我看豬都未必願意吃這些。」


 


賀洲的臉一寸寸灰白下去。


 


他攥緊拳頭,強撐著露出笑容:「既然你不喜歡,那倒了吧。」


 


第二天,他穿了一套牛仔服,說是仿著我最愛的那個男明星穿的。


 


我喝著粥,連頭都沒有抬:「賀洲,你幾歲了?還穿這些小年輕的衣服呢?」


 


「你可別往外穿,你不嫌丟人我可嫌!」


 


賀洲聽到後,默默換下了衣服。


 


第三天,我們一起去了海南島。


 


賀洲在沙灘上堆了個城堡,興奮地招呼我過去看。


 


「小雨,你看!像不像你去年堆的那個?」


 


說著說著,他又有點傷心:「唉,去年一家人來這兒的時候多麼好,現在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我糾正他:「當年也不好。」


 


「當時我堆了個城堡,你說我堆得醜,沒有藝術天分。」


 


「後來我們晚上吃飯,我想著試試這裡的大排檔,你又說我沒有品位,出來旅遊都不知道吃點高檔菜。」


 


賀洲終於忍不住了:「蔣雨,你有必要這樣嗎?我說一句你貶十句。」


 


我提醒他:「你別忘了,這樣的生活,我過了十五年。」


 


他不說話了。


 


我卻突然又覺得沒意思了。


 


用別人傷害你的方式傷害回去,爽嗎?


 


爽。


 


然後呢?


 


每反擊一次,心尖上留下的傷疤都會痛一次。


 


仿佛在提醒著你,你從未釋懷,你仍舊緊緊地揪著過去的傷痛。


 


所以接下來幾天,我開始無視賀洲。


 


對一切都是興致缺缺。


 


賀洲卻又慌了。


 


他拉著我的手,哀求我:「小雨,你說說話好嗎?」


 


「你就算嘲諷我也行,你不理我,會讓我覺得——」


 


「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他表演著他的深情,我卻無意當那個觀眾。


 


隻是在心裡默默計算著,一個月還要多久才走到頭。


 


15


 


一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


 


最後一天,賀洲提出要談談。


 


昏黃的燭光下,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家庭。


 


不是什麼留守兒童。


 


是出軌的媽和跑路的爸。


 


特殊的家庭背景,讓尖酸刻薄成為他的保護色。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因為他的高冷和毒舌不敢靠近他。


 


隻有我,那個住在他隔壁的女孩。


 


一次又一次地向他露出善意的笑容。


 


即使上一秒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卻還是會在下一秒探出頭,問他要不要來自己家吃飯。


 


「小雨,我沒見過愛,自然也不知道怎麼愛人。」


 


「我隻記得,小時候爸爸就是那麼罵媽媽的,周圍人還喜歡說他們打是情,罵是愛。」


 


「所以,我以為那就是愛。」


 


「小雨,我很抱歉,傷害了你。」


 


他掩面痛哭,說著自己的不得已。


 


我卻隻覺得心驚。


 


怎麼都沒想到,我偶爾的善舉,竟然會成為我後半生噩夢的來源。


 


如果當年我沒有對那個角落裡的男孩伸出手。


 


如果我沒有心軟,叫那個可憐的男孩過來吃飯。


 


也許我會擁有愛我的父母,會遇到尊重我的另一半。


 


而不是在這個名為「婚姻」的噩夢裡,沉沉浮浮十餘年。


 


「小雨,我現在明白了,我愛你的方式用錯了。」


 


「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從頭來過嗎?」


 


我搖搖頭。


 


要怎麼從頭來過。


 


也許,賀洲真的能收斂起自己的性子。


 


也許,能堅持三個月,六個月,甚至一年。


 


但往後五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


 


人生很長,他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再重蹈覆轍嗎?


 


我不敢賭。


 


也不能賭。


 


賀洲已經明白了我的答案。


 


他擦幹眼淚, 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我們挑了個晴天去離婚。


 


拿到綠本本的時候,我忍不住笑出聲。


 


賀洲強撐著笑容, 滿不在乎地打趣我:「蔣雨, 離婚欸, 你還能笑,真無情。」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好像沒愛過我。」


 


樹影斑駁, 在地面落下星星點點。


 


我恍惚想起, 和賀洲領結婚證的那天, 也是個晴天。


 


賀洲那天罕見地依了我的意思, 穿了白襯衫和黑皮鞋。


 


面對我的撒嬌, 他也沒有嫌棄。


 


隻是別扭地轉過頭去,任由耳尖泛紅。


 


原來我們也有那樣相愛的時刻啊。


 


我想,我可以回答賀洲的問題了。


 


愛過的。


 


我在心底回答。


 


愛與你第一次接吻時你唇心的滾燙。


 


愛你傲嬌地說我才不喜歡蔣雨那個小笨蛋。


 


愛你送我進產房時焦急的眉心。


 


十五年啊,怎麼可能不愛。


 


隻是與你相愛的代價太過慘重。


 


所以我們隻好就此分道揚鑣。


 


16


 


我和賀洲和平離婚,偶爾來往。


 


和父母,終究也沒能斷了關系。


 


隻是回去的時間少了很多,隻有逢年過節會回去待幾天。


 


爸媽一開始還會提起賀洲。


 


後來也不提了。


 


甚至開始學著誇我:


 


「小雨,聽說你最近又升職了,真棒!」


 


偶爾也會站在我這邊, 把來看我的賀洲趕出去:


 


「你以前那麼傷害我女兒, 現在我也不歡迎你!」


 


可是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遲來的肯定和偏愛, 還能算數嗎。


 


但,不重要了。


 


離婚第一年的春節, 我帶著安安回了老家。


 


賀洲也來了。


 


聽說離婚後,不少人給他說媒, 他都拒絕了。


 


我們帶著安安, 去郊外的河邊放煙花。


 


安安終究還是孩子, 爸爸媽媽聚在一起, 她興奮異常。


 


煙花放了一個又一個。


 


在最後一個煙花劃開夜空, 落下的一瞬間。


 


我聽到賀洲的聲音。


 


「蔣雨,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你也看到了, 今天我們在一起,安安是高興的。」


 


「這一年, 你沒有重新找對象,我也還是孤身一人。」


 


「這是不是說明, 我還有機會?」


 


話音剛落,煙花的聲音又響起。


 


我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正巧安安又拉我一起放煙花, 賀洲也隻能不了了之。


 


可他沒有放棄。


 


半夜, 我聽到他在偷偷問安安,我有沒有新的感情跡象。


 


安安意外地嚴肅:「爸爸, 你S心吧。」


 


「就算媽媽沒找男朋友,也不代表她會和你重新在一起。」


 


「她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開心。」


 


安安的話,讓我忍不住泛起熱淚。


 


那些堅持著不結束生命的日子, 終究是沒有白費。


 


也許, 我是不幸的。


 


有一段失敗的, 不堪的,長達 15 年的婚姻。


 


可是,我又是幸運的。


 


我有理解我的女兒。


 


也有成功的事業和懂我的朋友。


 


未來, 再幸運一點的話。


 


也許我會遇上那個懂我的人。


 


我會在老去的歲月裡樂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地穿上那條粉色裙子。


 


而他會吻我的嘴角,一遍遍地誇我:


 


「你真美。」


 


(完)


 

同類推薦

八零小寡婦孕肚回歸後,禁欲軍少心慌了

八零小寡婦孕肚回歸後,禁欲軍少心慌了

“我大學剛畢業,你們讓我娶個破鞋,還是大著肚子的,憑什麼?這件事我不同意,我承認你們是虧欠了大哥,但不應該拿我的幸福去償還。” 此時顧家偌大的客廳擠的滿滿當當,說話的是個穿著白色的確良的俊秀青年,此時正皺著眉一臉抱怨。
七零,易孕嬌妻被絕嗣京少寵哭了

七零,易孕嬌妻被絕嗣京少寵哭了

絕嗣軍官卻取了個好孕多胎的美嬌娘
穿成女主那福氣包小閨女

穿成女主那福氣包小閨女

"我的麻麻,她是女主; 文能讀書,武能打虎; 我家,會是臨城首富; 而我,是最牛逼的富二代; 可是,麻麻昏迷還沒醒,而她也才三歲鴨! 瘦巴巴大眼睛小棠棠捂著小肚肚,可憐巴巴坐在門口小板凳上,看著同村大虎吃紅薯幹,可恥流口水……"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兇指揮官求抱抱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兇指揮官求抱抱

蘇家與霍家都是第三區的貴族,今天是兩家聯姻的大喜日子。   街頭巷尾的大屏幕上,都是這對新人的婚紗視頻,循環播放。   女人溫柔甜美,男人斯文帥氣,誰看了都說十分登對。
離不掉!高冷佛子為我墜神壇

離不掉!高冷佛子為我墜神壇

“離婚吧。”傅樾川輕描淡寫道,阮棠手裡還拿著沒來得及給他看的孕檢通知單。整整四年,阮棠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一場車禍,阮棠撞到腦子,記憶停在18歲,停在還沒愛上傅樾川的時候。面對男人冷酷的嘴臉,阮棠表示:愛誰誰,反正這個戀愛腦她不當!
幸孕寵婚

幸孕寵婚

洛如煙被顧冷澤養了七年,卻在懷孕的那天,撞見了他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一怒之下,她瀟灑離開!七年後,她帶著萌寶歸來,他卻在女廁對她步步相逼。“這是誰的孩子?”“裴梓政!”當著他的面,她大方的道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洛如煙!”他氣的面色發紫。她淡然一笑,“顧大少,不用你反復強調我的名字,我記得住!”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邵團長娶了這麼個糟心的玩意,平時發神經就算了,居然和娃子爭秋千,把孩子的頭都打破了,忒不要臉。” “可不就是,一天到晚像個瘋婆子,頭不梳臉不洗的,看了都煩,還好意思四處蹭飯,舔個臉惡心人。” “嘖嘖,邵團長也是可憐,娶了這麼個女人,訓練完回家還得給她洗衣做飯,挨她罵,那刻薄的聲音,我隔兩堵牆都能聽到。”
三十年婚姻是笑話

三十年婚姻是笑話

"在給女兒準備陪嫁物品的時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一枚鑽戒。 跟我結婚三十年從未紅過臉的丈夫,突然大發雷霆:「你是老年痴呆了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扒拉著掉在沙發下面的鑽戒,視若珍寶地捧在手裡又貼在胸口,隨後失態的跑了出去。"
假千金心聲洩露後,徹底擺爛吃瓜

假千金心聲洩露後,徹底擺爛吃瓜

回歸豪門第一天,就碰上戀愛腦二哥跪求娶綠茶
離婚後,梟爺相思成疾

離婚後,梟爺相思成疾

總裁老公要跟女孩離婚,可當她恢復記憶同意後,總裁老公卻急了
獨家偏愛:靳教授請輕輕吻

獨家偏愛:靳教授請輕輕吻

時寧遇上靳宴時,狼狽,貧窮。高高在上的男人將她從泥濘裡拉出來,拯救了她的身體,也豢養了她的靈魂。他讓她愛上他,卻又親手拋棄她。重逢那天,他靠在車裡,面容被煙霧掩蓋,依舊是掌控全局的漫不經心,“他不是好人,跟他分了,回我身邊來。”時寧輕捋碎發,笑得雲淡風輕,“好不好人的倒不重要呢,重要的是,年輕,新鮮。”
情深不壽,

情深不壽,

"我一米五,老公一米九,懷孕五個月,肚子已經像足月。 老公喜歡孩子,我經八次試管才懷上。 可胎兒過大我頻頻見紅。 老公沈驀卻從不在意。 “你該高興,說明孩子隨我,沒繼承你的矮子基因。”"
景年良辰,不見曦光

景年良辰,不見曦光

"端著水果上樓時,我聽到陸景年的好兄弟在打趣: 「葉曦還真像這房子的女主人。」 陸景年嗤笑一聲:「呵,她充其量就是個保姆。顧家大小姐才是我要娶的人。」 我神色未變,默默等了一分鍾才推開房門。 陸景年把我拽進懷裡:「什麼時候搬進來?新家沒你,我不習慣。」 我小聲地說:「寒假吧,我要先專心準備考試。」 「行。到時候,我親自幫你搬家。」 期末考試結束那天,陸景年在女生宿舍外等到天黑。 我室友滿臉詫異:「她出國了,今天早上的航班。你……不知道嗎?」"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回南城不到一個月,夏熙就聽說了一樁傳聞:徐家二公子放出話來,再見到夏熙那個女人,一定弄死她!   可見他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時隔多年仍不能忘懷。"
發現渣男秘密後,我殺瘋了

發現渣男秘密後,我殺瘋了

"我接了個電話,電話對面是一個中年女人。 「你個當小三的,你不得好死。」 「阿姨,你找錯人了吧……」 中年婦女不聽,每天繼續電話短信轟炸辱罵我。 我忍無可忍報了警,男朋友卻突然質問我為什麼要報警? 我才知道,原來那中年女人是他媽。"
非法成婚

非法成婚

她是臭名昭著陶家最歹毒、最陰險的陶沫!【年幼版】:奶奶刻薄、伯母尖酸、大伯偽善,她是陶家逆來順受的受氣包!隨意打罵,怯弱膽小,被稱為有娘生沒娘養的下 賤 貨。【成年版】:智搶五十萬賠償金;氣病奶奶、斷掉堂哥小腿;威逼小叔交出房產!她攪的陶家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被稱為攪家精的綠茶婊!【逆襲版】:她放浪形骸.
假裝懷孕後,未婚夫結婚不給彩禮

假裝懷孕後,未婚夫結婚不給彩禮

"拿著閨蜜的驗孕棒,我一時興起,想試一試未婚夫。 見家長的前一天,我把驗孕棒遞給未婚夫,告訴他我懷孕了。 準婆婆一把奪過驗孕棒。"
出物遇到頂流後

出物遇到頂流後

給家裡胖橘買的貓窩太小,打算在網上出掉。
小區物業冬天不讓開暖氣,開一次罰款五十萬

小區物業冬天不讓開暖氣,開一次罰款五十萬

"結束三年的外派回家,發現屋內的氣溫冷到隻有零度。 物業卻對供暖的事支支吾吾,我最煩磨嘰,直接找到小區供暖室將閥門打開。"
《我就想蹭你的氣運》

《我就想蹭你的氣運》

《藍色生死戀》看過嗎?明溪目前的狀況和那個反派女配真千金有點像。   真千金流落鄉野,時隔過年才被找回,卻發現那個家已經有了個更加明秀活潑、天真嬌憨的少女,這十五年來早就全方位地替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