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內心彌漫著難以言說的痛苦，壓抑又不甘心。

「家裡的地每年隻有我一個人在種，可是，種出來的莊稼連種子的錢都賣不回來，到頭來，我還要受你們的數落，還有家裡的家務，哪一件不是我在做，孩子我帶，你們都在做什麼，一天到晚指使我，除了看電視就是打麻將，況且，他們二老也不老，五十出頭的年紀，怎麼就帶不了孩子！」

雷兆豐猛地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腳，瞪著眼睛活像個閻王。

「你他媽吃了炸藥了，今天團圓的日子，說這個說那個的，在這個家裡委屈S你了呀！」

我被踹倒在地，肚子劇痛讓我瞬間冷汗直流，直不起身，我SS的捂著肚子，臉色痛苦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此時，大嫂發覺我不對勁，連忙蹲下身扶著我的身體。

「雪華，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的厲害。」

我難受的點了點頭，總感覺下腹痛的

受不了，就在大嫂想要將我扶起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下面一股湿意，痛的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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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不用管他，她就是裝的，不就踹了一腳，怎麼就站不起來了，我看她就是矯情，我們快吃飯吧。」

說著，雷兆豐和公婆他們重新坐在餐桌前，根本不管癱坐在地上的我。

他們眼裡的冷漠，讓我寒心，就像置身於冰冷的深淵，眼淚模糊了雙眼，我痛的咬著嘴唇，想要掙扎著站起身。

可嫂子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扶起我。

聽到雷兆豐他們碰撞酒杯的聲音，大嫂直接站起身，猛地掀起餐桌，將一桌子的年夜飯哗啦啦倒在地上。

「吃什麼吃！吃S你得了！雷兆豐，雪華被你踹的起不了身，你不趕緊送去醫院，還在這兒吃！」

說完又指著公婆。

「還有你們，兒媳婦被糟踐成這樣，也不教育教育你兒子，一家子吸血鬼，如今傷了人，還能大搖大擺的吃飯，還不趕緊送人去醫院！」

嫂子吼完繼續查看我的情況，而其他人看著地上一片狼藉，沒人敢吭聲，隻不過也沒人過來關心我。

就在這時，我痛呼一聲，整個人腹部痙攣的幾乎要暈厥。

「血！流血了！快送雪華去醫院啊！」

嫂子看到我的褲子邊染了血，嚇得不輕。

在聽到流血後，雷兆豐和公婆他們才神色緊張起來，急忙來到我身邊。

5.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打120。」

雷兆豐抿了抿嘴，猶豫了一會兒。

「哥，打120還得花錢，你們有車，不如趕緊帶著雪華先去醫院吧，要不等120來了也得費時間不是嗎？」

我聽著雷兆豐的話，內心的絕望達到了巔峰，原來，我的這條命，都不值得他為我花一點錢。

擔心弄髒嫂子他們的車，我堅決帶了一條毛毯墊在身下才同意坐他們的車去醫院。

去了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被醫生告知，我流產了。

需要做清宮手術，我虛弱的躺在診室，等著雷兆豐的話。

「醫生，你看能不能吃點藥流了，做清宮手術也得一兩千，吃顆藥才花多少錢呀，而且，剛才做那些檢查，也花了不少了。」

醫生震驚的看著雷兆豐，眼裡滿是嫌棄。

「你是不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流產吃藥不一定能清理幹淨，到時候還得再來一次清宮手術，建議你們直接做手術比較好一些。」

雷兆豐急了，直接拍著桌子，有些生氣的指責醫生。

「我看你們醫生就是想要掙錢，剛才那些檢查單子，各種抽血化驗，那些本來就不用做的，害我多花了錢，現在又要做什麼清宮手術，我看你們就是想多讓我們家屬花錢，嚇唬我們！」

雷兆豐的動靜太大，直接驚動了門外等候的嫂子他們。

知道原因後，嫂子直接掏了錢，讓雷兆豐籤字，給我先做清宮手術。

手術後，我捂著肚子慢慢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第一個迎上來扶我的卻是嫂子，雷兆豐站起身，滿眼嫌棄的看著我。

有些不滿的抱怨。

「自己懷孕了也不知道，你也是個生過孩子的人了，這下好了，孩子沒了，還得搭幾千塊錢的檢查費，真夠敗家的，這好端端的年夜飯就被你這個喪門星給攪和了。」

說完，他白了我一眼快步離開了，一旁的婆婆也有些生氣。

「一天天的，淨找事，我的大孫子就這麼被你給折騰沒了，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想著出去打工，丟人現眼！」

一頓埋怨後，拉著公公離開了，從頭到尾，這一家人除了對我指責抱怨，一句對我身體的關心都沒有。

我忍著疼痛，眼淚無聲的滑落臉頰，一句句冷漠的話讓我感到徹底心寒。

我的身體由於太過於虛弱，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嫂子察覺到我發抖的身體，急忙拿著外套罩著我的身體。

眼裡滿是心疼，又有些怨恨的看著走遠了的婆婆他們，氣的夠嗆。

「你都虛弱成這樣了，他們一點也不關心，除了一味的指責。」

我虛弱的扯著嘴角自嘲的笑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在心裡做了無數次的建設，最終下了決心。

6.

「雷兆豐，我們離婚吧，如果你不同意我出去打工，那我們就離婚，現在就離。」

雷兆豐聽到這句話，滿眼嘲諷的哼了一聲，然後過來要抓著我的頭發。

被一旁的嫂子直接打掉了。

「雷兆豐，別動手，雪華她剛做了手術，身體很虛弱，她是你老婆，你一點兒也不心疼嗎！」

雷兆豐見嫂子如此，連忙將手垂在身側，皺著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出去打工想得美，離婚更不可能，老子娶你回家，從來沒想過離婚，我不同意，我看你怎麼離，你以為離婚是那麼好離的嗎？」

雷兆豐無賴的模樣讓我無力，忍著發紅的眼眶，氣的手指發抖。

「行，你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去法院起訴離婚，就算耗上一兩年，甚至更多，我也會跟你離婚！」

雷兆豐不相信我一個莊稼農婦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滿眼嘲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啊，那你去起訴啊，我看你連法院在哪兒都不知道吧，王雪華，差不多行了，你瞎折騰什麼！我忍你很久了。」

見雷兆豐油鹽不進，我也懶得再說，一旁的嫂子捏了捏我的胳膊，扶著我進了屋。

「雪華，離婚的事，你想清楚了嗎？」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離婚不容易，所以，我現在其實最想要的是能夠出去先打工。」

「嫂子支持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

「我很痛苦，我想要讀書，想要去工作，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很愛我的兒子，可是我每天都在痛苦，我不要麻木。」

嫂子眼眶微紅，握著我的雙手，無聲的點了點頭。

她理解我，也支持我。

第二天，在嫂子的陪同下，我便遞交了離婚的相關資料。

沒過幾天，雷兆豐收到了法院的傳票，見我真的要跟他離婚，滿眼的不可置信。

他拿著傳票惡狠狠的瞪著我，第一次見他氣憤和慌張寫在了臉上。

「王雪華，你要鬧哪樣，你給我來真的？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離婚是不是，我不同意，S也不同意，難道你舍得丟下這個家，丟下兒子離開嗎！」

這次，雷兆豐即使再激動，也不敢上前，更沒有動手打我。

一旁的婆婆氣的捂著胸口。

「一天到晚鬧騰，我告訴你，你如果和我兒子離婚了，我兒子立馬就能找到比你更好的，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哪點配得上我兒子！」

「媽！你別說了，雪華她真的要跟我離婚了！」

第一次，雷兆豐反駁了他媽媽的話，又急又氣。

「王雪華，我是不同意離婚的……」

說著認真思考了一番，皺著眉做了一個決定。

「你要出去也行，我給你一年時間，但是，每個月必須回來兩趟，你如果想出去的話，那就去試試吧，這婚，我肯定不會離得。」

我滿眼詫異的看著雷兆豐，真沒想到他會松了口同意我去打工，內心酸澀和興奮交織在一起，眼淚止不住的的流。

7.

「不行！我不同意，雪華去工作了，那我一個人怎麼帶孩子，家裡的地不用管了嗎？」

雷兆豐皺著眉，看向五十多歲的父親。

「用不了一年她就自己回來了，還以為外面的工作有多好找似的，雪華沒學歷沒經驗，除了種地就是看孩子，能做什麼，我看，她出去找一圈工作就認清現實了。」

聽著雷兆豐這話，我的感覺我的內心變得晦暗無光，已經對他們沒有任何一絲期待。

沉默著看著這母子兩，此時婆婆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認可了雷兆豐的一番話。

「讓你出去工作也行，那就每個月打給我兩千塊錢生活費，我這麼大年紀，帶著孫子還要做飯做家務，照看地裡，總不可能白幹這些活兒。」

一旁嫂子聽後氣的夠嗆，反問婆婆和雷兆豐。

「那雪華之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們給過她這麼多錢嗎？你看她身上的那件紅色呢子衣服，那是她結婚時候穿來的，這幾年，我就沒見過她身上穿過一件新衣服。」

雷兆豐眼睛眨的飛快，嘴硬的解釋。

「那過日子不得攢錢嗎？買衣服都是亂花錢，這衣服好好的，買新的做什麼，我一個人掙錢也不容易，要養四五口人，我容易嗎我。」

一旁的婆婆也幫腔道。

「就是，孩子是她生的，這家裡的地等我和他爸走後，以後也是她的，有什麼可委屈的，她給我錢是天經地義，我是在幫她呀。」

這兩人臉不紅心不跳，將自私發揮到了極致。

我皺著眉，臉色慍怒的看著他們。

「一個月兩千不可能，我剛出去找工作，租房子，吃飯都需要用錢，況且，還不知道能找到一份什麼工作。」

「是啊，你們太過分了，雪華剛出去肯定不容易，走之前，你們還得給她一些生活費，不然，怎麼找工作！」

大嫂氣的白了他們一眼。

一聽我出去工作還需要拿家裡的錢，婆婆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