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拉著四萬坐下之後,導演開始宣布這期節目的主題:春遊。
聽到春遊,四萬高興地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失落地又坐了回去。
「怎麼了?」
四萬嘆了一口氣,「可惜我爸爸沒來,他可會春遊了。」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的優點是非常會春遊。
我正準備安慰他,他接著說:「雖然他每次做的東西都很難吃,上次我還吃進了醫院。」
「但是他真的很會春遊。」
我到嘴的話就這樣憋了回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兒子對爸爸天生的崇拜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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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園之後,四萬表現出了極大的活力,幾乎是遇到一個人就和對方打招呼,就差路邊的草沒說過話了。
我把野餐墊鋪好,從車裡拿出食物,擺好之後坐在草地上看著四萬和小朋友們一起玩。
這時突然有一個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走到我面前,彎著腰拿出手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你好,可以加一個微信嗎?」
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準備拒絕,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媽」。
四萬邁著小腿朝我跑了過來,直接撲進了我的懷裡,一字一句用十分標準的普通話說:「媽媽,你在幹什麼呀。」
生怕別人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那個人看見四萬之後神情有些尷尬,沒等我說話,就丟下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跑了。
四萬看著那人跑了有十米開外才轉過頭對我說:「真的不能給我那沒用的爹一個機會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就在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在叫他的大名:「沈斯皖!」
我和四萬同時轉頭看見了沈言實在算不上好看的臉色。
沈言走過來,在四萬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四萬哼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現在來有什麼用,要不是我,我媽就被別人搶跑了!」
「說了多少遍了,人家不是你媽,不準給人家添麻煩!」
「連我媽都追不上,我要你有什麼用!」
「你最近有點飄吧,沈斯皖。」
他們父子倆你一嘴我一嘴懟個沒停,這種新型父子關系我還是第一次見。
沈言不再和四萬爭論,而是轉向我,再次和我道歉:「他給你添麻煩了。」
我搖了搖頭,「四萬很可愛,我很喜歡他。」
「是嗎?」他笑了笑。
「沈老師怎麼在這兒?」
「剛好在附近錄節目,抽時間過來看看。」
四萬的眼神在我和沈言之間來回轉換,最後把沈言拉下來坐在了我的旁邊,他坐在我們都中間,笑著說:「真好,我也有爸爸媽媽陪著我了。」
我和沈言同時轉頭去看他,小孩子的世界沒什麼煩惱,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能在兩個大人心裡激起波瀾。
沈言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地扯出了一個笑,輕輕地把他抱在了懷裡。
春遊結束之後,我帶ťṻ⁻著四萬回了別墅。
臨睡前,四萬突然悄咪咪地對我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是什麼?」
「我今天好開心的。」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腦子裡莫名閃過白天沈言的那個笑。
我笑著把四萬抱進懷裡,「我今天也好開心的。」
6
節目錄了幾期之後,我媽以家裡的菜都熟了沒人摘為由催我回家。
我隻好在最後一期節目前回了趟家。
我家住在大山裡,山路很不好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願意帶我上山的人,彎彎繞繞經過好幾個小時才到家。
我媽文女士是當地一所學校的老師。
在家裡待了兩天,我從文女士嘴裡得知有人要來給學校捐物資。
「就是之前你說的每年都來的那個人嗎?」我站在學校門口有些好奇地問她。
她點點頭,「有個四五年了吧,年年都來。」
等了差不多半小時,終於看見了一輛大巴車。
我十分好奇地探頭去看車裡的人。
司機率先走了下來,然後從副駕駛下來了一個男人。
我立馬探頭去看,卻在看清來人之後Ŧũ̂₍,直接僵在了原地。
文女士完全沒注意到我表情不對勁,笑著走上前去,「小沈啊,這一路上辛苦了吧。」
沈言搖搖頭,轉頭和我四目相對,眼裡也閃過一抹驚訝。
文女士見沈言一直看著我,幹脆把我拉了過來對他介紹道:「這是我女兒,秦以梳,剛好放假回來看看。」
我原以為沈言會裝作不認識我,誰知道他直接說了一句:「好巧啊。」
這句話一出來可不得了,文女士的八卦基因瞬間覺醒,眼珠子在我倆身上來回轉。
「你倆認識?」
我剛準備開口,沈言卻搶先我一步:「認識。」
「還挺熟。」
「怎麼認識的?」
我又準備開口,沈言又搶先我一步:「工作認識的。」
然後文女士就和他旁若無人地聊起來了,眼裡就像沒我這個女兒一樣。
我站在旁邊,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多餘。
聊完之後,文女士呲個大牙對我說:「正好,你帶小沈去家裡吧。」
什麼玩意兒?
「去家裡?!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小沈每次來都在家裡暫住的,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有人在我家暫住,但我不知道那人是沈言啊!
我愣在原地一句話說不出來,沈言倒是很自覺地走到我旁邊,十分不見外地對我說:「麻煩你了。」
我在文女士犀利的眼神中,生硬地擠出了一抹笑:「不麻煩。」
我和沈言並排走在路上,我率先打破沉默:「四萬呢?」
「他爺爺奶奶帶著呢。」
到家之後我將二樓的一個客房收拾了出來,「委屈你住這兒了。」
他搖了搖頭,「都住四五年了,習慣了。」
怎麼有一種他才是這家主人的錯覺。
壞了,半年不回家,家被偷了。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我和他隨口聊了兩句,正準備下樓,卻被他叫住了。
我轉過頭看向他。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汽車模型?」
汽車模型?
我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上次回家的時候我的桌子上擺了一個來著。
我點了點頭。
「那是四萬丟下的,他上次回去可傷心了。」
「四萬還來過?」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去年來的。」
不是,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啊。
7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小沈每年都來,去年還帶了個孩子。」文女士一邊摘著豆角一邊打發我。
「你沒說他是沈言啊!」我在文女士旁邊抓狂。
「他那麼帥一張臉,那麼火一名字,你都不關注嗎?」
「我和你說了啊,我說那小伙子長得可俊。你當時怎麼說來著,你說我看誰都俊。」
「……」
確實是我說的話,真無法反駁。
我隻好慶幸老家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不太認識沈言,否則這已經不是我發個微博澄清的事了,這基本就錘得SS的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翻來覆去沒一會兒就餓了。
我幹脆起來準備煮個面吃。
打開房門,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
我像抓住了某人的把柄一般,邊走邊說:「文女士,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啊?是不是又熬夜刷手機?」
等我走到客廳,文女士的影子沒看見,倒是看見沈言尷尬地拿著手機有些無所適從。
這下好了,我也尷尬得要S。
「是沈老師啊,我還以為是我媽呢。」
沈言收了手機,解釋到:「我下來喝口水。」
我看著他手裡拿著的杯子,客套地問了一句:「我有些餓了,準備煮面,沈老師要不要來點?」
我本以為他會拒絕,但是他答應了,還答應得十分爽快,甚至沒讓我動手,而是自己煮了兩份面,還加了一個雞蛋。
我接過面吃了一口,味道竟然還不錯。
我喝下最後一口湯,直到碗裡隻剩下一個蛋黃。
沈言看見後,輕笑一聲:「四萬也不愛吃蛋黃。」
提到四萬,我心都軟了幾分。
我想到上次錄節目四萬說的話,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沈言。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有話要說,「你想問什麼?」
「四萬的媽媽……」
話說到一半,我驚覺這個問題過於隱私,想收回去,沈言卻直截了當地對我說:「四萬的媽媽我也不知道是誰。」
「啊?」
我的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是個實打實的渣男。
沈言似乎知道我在心裡編排他,十分無奈地笑了笑,「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四萬的父母我都不知道是誰。」
「四萬是我領養的。」
我被這個巨大的事實衝擊著,一時間大腦開始宕機。
沈言頓了頓,接著說:「就在你們鎮上的福利院。」
「四年前我錄一個公益節目,走的那天,有人把四萬扔在了福利院門口。院長抱給我看的時候,他抓著我的衣袖不放,我當時就萌生了領養他的想法。」
山裡的夜晚涼風拂過,讓人打戰。
電路老舊使得電燈忽明忽暗,我和沈言相視,久久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言突然笑了一聲,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尤為突出,「可笑的是,他們遺棄四萬的時候還在籃子裡放了個平安符。」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外面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去了小雨,沈言才終於開口:「很晚了,早點țṻ⁷睡吧。」
8
沈言第二天就因為趕通告回去了,我在家又待了幾天才回去錄最後一期節目。
最後一期的主題是讓小朋友的家長和嘉賓一起為小朋友準備一個 party 。
沈言作為家長很早就帶著四萬來了。
四萬一來就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了。
我和沈言一起布置著場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場地布置完之後,沈言給四萬換上小西裝,在 BGM 中緩緩走進大廳。
Party 一開始,導演讓每個小朋友發言,輪到四萬的時候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節目都錄完了,我爸還沒追上我媽,我對此感到難過,誰家小朋友缺爸爸我可以直接送。」
周圍的人瞬間發出爆笑。
當然,除了我和沈言,沈言看起來比四萬還要不高興。
四萬說完走到我面前,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沈言,搖了搖頭說:「我的娘啊,要不然你等我長大,我娶你得了,我爸這也太不靠譜了。」
沈言終於忍不住上手將他拽了回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怎麼不知道!」四萬理直氣壯的說,「我在求婚,這都不懂,活該單身。」
一個好好的 party 成功變成他們父子倆的互懟局,我還要在中間穿插做老好人。
節目錄到後面,四萬直接累得睡著了。
沈言把他抱在懷裡,站在車旁對我說:「四萬很喜歡你。」
我剛準備說我也很喜歡他,就聽見他又接著說了一句話,但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最後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
直到他上車我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我想我是失心瘋了。
竟然會認為沈言剛才說的那句我沒聽清的話是:「我也是。」
9
節目錄制完一個月後我成功地迎來了我的第二個通告:一個訪談類節目。
到了現場我才發現,沈言也在。
自從上次我空耳聽錯他說的話之後,我每次看見他都莫名心虛。
我和多個朋友說過,得到了一致的回答:我墜入愛河了。
對此,我不以為然。
如果他們幾個沒有進我和沈言的 CP 超話的話,說出來的話可能還有點可信度。
但看著他們幾十級的牌子,我很難不懷疑這是他們自己做的工業糖精。
我和沈言打了個招呼後坐下,主持人按照臺本開始走流程。
期間做了一個小遊戲,沈言輸了,懲罰是給置頂好友發一條我想你了。
沈言捏著手機轉了幾圈,最後問了一句:「一定要發嗎?」
主持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裡有話,「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沈言手上的動作停止,將手機倒扣在桌子上,用一種十分隨意的語氣說:「其實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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