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樓道裡,陸岷語氣苦悶。
「不知道怎麼和她說分手。」
「雖然不愛她了,但也不想傷害她。」
那天,我買了一張機票。
逃離待了十年的城市。
第二天醒來,看到窗外的洱海。
我忽然釋懷。
有些人就是不能陪我看遍所有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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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打了電話說分手。
1
提前下班給陸岷買禮物。
電梯太慢,我走了樓梯。
沒想到正好聽到陸岷這番話。
我有支氣管炎,聞不得煙味。
他想抽煙就會來樓道裡。
江聞州勸他:「你們在一起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十年,高中畢業到現在,沒有感情也該有親情了。」
陸岷沉默良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打算說話。
他低聲苦笑,悵然地開口:「能支持兩個人走下去的唯有熱愛,沒有熱愛我的表現就會大打折扣,我擔心她哪天看出我的不耐煩,那樣更傷人。」
我站在下面,沒有繼續往上走。
樓道太悶,煙味飄了下來。
我喉嚨發痒,克制不住想咳嗽。
退到樓下,一路幹咳不止,步履匆匆地掠過來往的人群,不敢停下來,擔心被人看到眼裡模糊的淚水。
打開車門,縮進狹小的駕駛位。
以前總覺得哭得用完抽紙的說法太誇張。
現在到輪到自己。
紙盒空了,眼淚還在流。
許多念頭不斷浮現。
拿起手機,好幾次想要質問。
屏幕亮起,看到兩人的合照。
眼淚又一次洶湧得止不住。
明明,去年他還在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婚紗。
2
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是奇遇婚紗店的店員吳小姐。
她給我留言:【章小姐,有個客人今天五點要去辦事,您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幫您插隊。】
上個月,我看中了一件很漂亮的復古風婚紗。
婚紗很出名,試穿的人很多。
當時我和陸岷約好時間去試穿。
可他忘記了,沒能過來。
他接到電話,匆匆趕回家。
跟我說了許多道歉的話。
當時,我鬱悶了一下,但還是預約了下一次。
原來,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此刻看到信息,我突然有一種預感,如果錯過這一次,可能就要永遠錯過這件婚紗了。
我先給吳小姐發去確定的消息。
又擦掉眼淚,截圖發給陸岷。
他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今天有點累,還是等約定好的那天再去吧。」
我笑了下,笑著笑著泣不成聲。
到了店裡,吳小姐看到隻有我一個人,還有點驚訝,大概是我哭過的眼睛紅得太明顯,她什麼也沒問,依舊熱情地招待我。
穿上心心念念的婚紗。
站在鏡子前,我努力克制,還是失控地淚流滿面。
我擔心淚水打湿婚紗,抬手胡亂地擦:「對不起,耽誤你們時間了。」
吳小姐拿了紙巾,幫我把臉上的眼淚擦幹淨,溫聲安慰:「美哭了還是頭一回見,等會上妝更好看。」
上妝後,她幫我拍了好幾張照片。
走出婚紗店,我站在街邊。
不知哪來的音樂,唱著傷心的曲調。
我有點迷茫。
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我沒有很好的演技,沒辦法裝作沒事。
住酒店嗎?
今天找理由躲過去了。
明天又該怎麼辦?
3
我買了去大理的機票。
以前說好,要去大理舉辦婚禮。
去麗江拍日照金山的婚紗照。
七點多的時候。
陸岷發來信息,問我什麼時候下班。
我回了一個「今天要加班」消息。
擔心語氣太冷淡被察覺。
還加了個活潑的表情包。
九點多上的飛機,在昆明中轉換乘,等到了大理已經晚上十一點多,抵達酒店更是累得沒時間再傷心,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自然醒。
前一天哭過,頭很疼。
可在看到近在咫尺的陽光時。
心裡的沉鬱,好像一下就飛走了。
天很藍,雲很清透。
充足的陽光。
為水面鍍上一層銀色的微光。
不斷尖嘯的靈魂。
在這一瞬間,似乎得到了淨化。
膽怯的心裡,生出一腔孤勇。
我撥通陸岷的號碼,問他:「我們要不要提前在大理定居?」
來這裡定居,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可此刻,他溫聲拒絕了。
「還是一線城市更方便一些。」
沒等他列舉出優缺點。
我嗯了一聲,繼而開口:「那我們分手吧!」
這一次,他沉默良久。
但他沒有拒絕。
他說:「需要我搬出去嗎?」
我無聲地深吸口氣:「不用,我不太想住那裡,等我明天回去收拾東西。」
掛斷電話以後。
再一次,我哭得心口發疼。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這一刻被硬生生剜去。
十年時間,如過眼雲煙。
經受不了一點考驗,風一吹就散了。
再不舍得,他終究是他。
而我終究隻是我。
左右不了任何人的意志。
4
我沒給自Ṭū⁹己調整的時間。
確定眼睛消腫後就回去了。
一路上忐忑不安。
不知道該對陸岷擺出什麼樣的臉色。
打開門發現家裡根本沒人,才想起現在是他的上班時間。
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會遇到他。
可兩個人的東西太多了,收拾起來難免耗費很長的時間。
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
我沉浸在打包行李中。
根本沒注意到大門什麼時候打開。
不經意抬頭,發現陸岷不知道在玄關處站了多久。
他怔怔地問我,「需要幫忙嗎?」
明明再親密的行為都有過。
一天不見,我竟覺得前所未有的疏離,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已經快收拾好了。」
如果他再晚三十分鍾回來。
我應該已經走了。
有不少東西已經郵寄出去。
隻剩下一個行李箱的東西。
「你要不要確定一下,有沒有少了東西?」
問出這句話。
不僅是他,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陸岷嘆了一聲笑,似嘲諷:「不用。」
大概是太無語了。
他放下公文包,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等他出來,我正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他問我:「住哪裡找好了嗎?我送你過去吧!」
也對,車是他買的。
我反應過來,連忙打開背包拿出車鑰匙放在玄關處:「不用了,我已經叫了網約車。」
他快步走過來,拿起鑰匙道:「晚上太危險了,還是我送你吧!」
我沒有立即回答,失神地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轉了一圈摘下來放在櫃臺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昨晚我一個人去了大理,網約車沒有想象的那麼危險。」
如果擔心我,昨天我沒回來,他就該打個電話給我。
畢竟,我從來沒有加班一個晚上的經歷。
這一次,他聽懂我的拒絕,站在原地沒有再跟出來。
房門關上,隔絕了我和他的世界。
車是在電梯裡下的單。
我在小區門口等了許久。
目的地是機場,路上我沉浸在飛速往後退去的夜景中。
離別的心酸在心間縈繞不散。
可我知道,如果繼續待在這裡。
我會止不住思念,會變得卑微。
裂痕早已存在,就算挽回這段感情,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幸福的未來。
隻是,我從來沒想過。
陸岷會在一年後來找我。
5
這一年以來,我們早已斷聯。
我主動拉黑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半年前,我在攔截列表看到他打來的電話,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給顧遠洲的老婆打電話問過他的情況。
吳蘊說起這個就笑了。
「能有什麼事,估計是後悔了唄!也不知道他當初傲個什麼勁,非跟我們老顧說,對你沒有感情了。」
「你們要不和好吧!再耽擱下去,我孩子都上小學了,說好要做親家來著!」
我沒有撇清什麼,因為當他們認為我和他會和好的時候,說再多都是徒勞。
況且……
十年的感情,放下哪有那麼容易。
不管對我而言,還是對他而言。
也許也是窺見希望。
陸岷用半年時間處理工作。
在我生日的這一天,來到我的面前。
然後對我說:「薇薇,好久不見。」
他眉眼間的溫柔一如過去。
看起來清瘦少許,眼底的探尋與小心翼翼,又有一些陌生。
許是因為我臉上看不出任何驚喜,他的熱情褪去一些,變得拘謹。
好半晌,我回過神來,如許久不見的老友,語氣自然地詢問:「怎麼有空來大理?」
「過來旅遊,也過來看看你。」他笑容溫潤,帶著明顯的示好,「外面下雨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突然,屋內傳來江城的呼喚。
「大壽星,快進來吹蠟燭!」
謝小米噠噠噠跑出來,一把抱住我,上上下下打量陸岷好幾眼:「這帥哥是誰呀?」
她剛和男朋友分手,喝得醉醺醺的,幾乎掛在我脖子上,比我這個屋主還要熱情:「帥哥進來坐呀,今天是薇薇子的生日,進來哈啤酒!」
6
我扛住往下滑的臭女人,朝陸岷點了點頭:「進來坐會吧!」
屋裡昏暗,所有人圍坐在茶幾周圍。
擺在中間的蛋糕上,燭光微微晃動,把大家的眼睛照得明亮,像是好奇的小動物。
謝小米蹭到沙發上就攤成貓餅,翻了個身睡過去。
我跨過空隙回到座位上。
閉眼許了個暴富的願望。
吹滅蠟燭,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他們趁機鬼叫起來,像是花果山的猴子。
手機燈一亮,又安靜下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陸岷從來沒見過這樣抽象的陣勢,始終與我們缺少點默契。
於是,他安靜地吃著蛋糕,喝著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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