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還未等我病好，太師便被查出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等多項罪名。

 

聽說軒轅寒明震怒，當場判了太師斬立決，至於賢妃，直接被灌了啞藥，打入冷宮。

 

與此同時，封我為宸妃的聖旨也隨之而來。

 

冷宮，荒草叢生，蛇蟲鼠蟻遍地。

 

我去看了賢妃，她躲在角落，整個人狼狽不堪，滿臉汙穢。

 

我垂眸看著她，滿臉笑意地向她細細描述了她家人的慘狀。

 

她瘋了似的往我撲來，卻被身後的太監SS按住。

 

我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不斷掙扎：「賢妃，你可要好好活著，若是自戕，本宮可是要將太師的骨骸挖出來挫骨揚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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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狀若瘋癲，卻隻能發出啊啊的吼叫。

 

6

 

又是一日十五，軒轅寒明去了皇後處。

 

我讓錢媽媽帶了話，屏退了宮人，便在房中等著軒轅御。

 

直至月上柳梢頭，軒轅御才姍姍來遲。

 

瞧見我，臉上帶著戲謔之色：「倒是恭喜宸妃娘娘得償所願了！」

 

他這麼說，我也不惱，笑著為他添了茶：「多謝！」

 

他忽然扯住我的衣衫帶子：「嘴上說謝，不如給本王來點實際的。」

 

任由他將外衣扯下，我莞爾一笑：「好呀，那王爺可瞧仔細了。」

 

隨手將外衣蓋在他頭上，我從旁邊衣架上取下水藍色輕紗覆上。

 

婉轉的歌聲響起，我隨著調子，輕移蓮步，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一舞畢，我微微有些氣喘，軒轅御瞧著我的目光愈發幽深。

 

我勾唇輕笑：「王爺瞧著這個謝禮如何？」

 

軒轅御沒有說話，從妝奁中取了胭脂，將我按倒在軟榻上：「別動！」

 

頓時呼吸交錯，他滿臉認真，在我肩胛處細細勾畫。

 

良久，他動了動唇：「好了，」

 

我扭頭看去，隻能隱約看見緋紅的線條。

 

一抬頭，便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裡。

 

有片刻的失神，窗外一陣風吹過，我回過神來，眸子裡布滿笑意：「王爺，天快亮了。」

 

這一次，軒轅御沒有說什麼，隻是放下筆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待人離開，我這才坐到銅鏡前，隻見肩胛處有一朵紅蓮，妖冶似火。

 

不一會兒，錢媽媽帶來了一盒香膏。

 

錢媽媽瞧了瞧我，有些不忍道：「姑娘，真的要用嗎？」

 

我拿過香膏點了點頭：「我已無路可退。」

 

香膏裡面加了一味引魂香，原本是一個青樓女子研制出來勾引男子的東西，後來經過不斷改良，用在女子身上，能夠惑人心智，令人上癮。

 

此香對女子傷害極大，用過的女子皆是短命且S相悽慘。

 

隻是還未等香膏派上用場，卻突然聽得欽天監測算，後宮多年無所出，皆是因為楚家一門的詛咒，需要鎮國大將軍的屍首鎮壓在城門下，日日受人踩踏。

 

聽得此消息，桌上的瓷器碎了一地。

 

錢媽媽緊緊握住我的手：「姑娘！」

 

理智回籠，看著宮人異樣的臉色，我輕聲說道：「來人，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宮人們立馬收拾起來，隻當我在爭風吃醋。

 

在坤寧宮陰陽怪氣嘲諷一番後，我被皇後罰了禁足。

 

軒轅寒明明面上不好拂了皇後的面子，私下卻派貼身太監悄悄帶了話。

 

夜晚，御龍殿內，我身著一身小太監的衣服悄悄湊到軒轅寒明身後：「陛下，不早了，該休息了！」

 

軒轅寒明抬頭，便看見我明媚的笑臉，面上一派嚴肅，語氣卻十分愉悅：「簡直胡鬧！」

 

我伸手攀上他的肩頭，語氣嬌軟：「臣妾想陛下了嘛！」

 

軒轅寒明還想說些什麼，我悄悄在他耳邊說道：「臣妾最近想了一個新花樣，陛下確定不想試試？」

 

軒轅寒明眼中霎時染了欲色：「愛妃，且就寢吧！」

 

我臉上嬌笑連連，伸手從腰間取下幾根紅繩，眉眼挑逗，將他雙手綁了起來，輕紗遮眼。

 

惑人的香味在房間裡氤開，軒轅寒明一臉餍足，抱著枕頭哼哼唧唧。

 

我躺在軒轅寒明旁邊，嘴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

 

7

 

父親的屍首還是被埋在了城門口，城樓上，我倚靠在軒轅寒明懷中，輕瞥一眼旁邊的皇後，語氣嬌俏：「皇上，今晚來我宮中，臣妾給您準備了驚喜呢！」

 

軒轅寒明顯然心情不錯，十分愉快地答應了，全然忘記了今日是十五。

 

皇後第一次在十五這日獨守空房。

 

第二日軒轅寒明前腳剛走，後腳皇後便來了。

 

我笑著迎上去，她卻狠狠的一巴掌甩到我臉上：「目無尊卑的東西！」

 

我輕輕撫了撫生疼的臉頰，迎著她的目光，眉眼帶笑：「皇後娘娘息怒，皇上執意要宿在晨曦宮，臣妾也無可奈何。

 

我知道這一幕落在她的眼裡，便是赤裸裸的炫耀。

 

於是，皇後少有的失態了，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向我扔來：「賤人！」

 

我沒有閃躲，任由茶杯落到我頭上，鮮血從我額角流下，我似是毫無察覺，面帶笑意，仿佛地獄惡鬼：「皇後娘娘可消氣了？」

 

皇後也似是被我嚇住，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我再看向她時，笑意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驚恐，整個人癱坐在地：「皇後娘娘，我錯了，我不該任由皇上留在晨曦宮的，娘娘，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軒轅寒明暴怒的聲音傳來：「皇後，你個毒婦！」

 

錢媽媽跟在軒轅寒明身後，一臉焦急：「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皇後似是沒有想到軒轅寒明會去而復返，慌張解釋道：「皇上，不是我，不是，是她逼我的……」

 

軒轅寒明看向皇後的眼神冷厲：「難道是宸妃自己往茶杯上撞去的？」

 

「不是……皇上，您聽臣妾解釋……」皇後連忙跪下請罪。

 

我捂著頭，仿佛受驚的小鹿縮成一團，看得軒轅寒明心疼不已。

 

軒轅寒明不傻，自然也知事情緣由，但是身為天子的他怎麼會有錯呢？

 

看著皇後，軒轅寒明厲聲呵斥道：「夠了，皇後，朕瞧著你毫無容人之量，如此這般善妒，便在坤寧宮好好思過吧，若有下次，朕便廢了你！」

 

說著將我從地上扶起，對著身旁太監說道：「來人，擬旨，封宸妃為宸貴妃，賜協理六宮之權！」

 

8

 

太醫來了，替我上了藥，又叮囑了些許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才下去煎藥。

 

我縮在軒轅寒明懷裡，眼中驚嚇尚未褪去，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臣妾不要協理六宮之權。」

 

軒轅寒明似是有些詫異：「這是為何？」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臣妾若是忙著處理後宮事宜，和皇上相處的時間便少了，臣妾不願。」

 

軒轅寒明倒是有些失笑，摸了摸我的頭：「好好好，朕都依你。」

 

吃完晚膳，軒轅寒明這才離開，好東西如流水一般送入晨曦宮。

 

像我這種身後沒有世家支撐，不圖權力，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妃子才最合他的心意。

 

是夜，窗外傳來一陣響動，一襲黑袍的軒轅御卻不請自來。

 

錢媽媽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今日鬧這一出，我倒是累得緊，也懶得和他周旋，直接下了逐客令：「今日身子不便，王爺改日再來吧！」

 

說著便翻了個身接著睡，隻是一個呼吸間，燈燭盡滅。

 

我被攬入一個微涼的懷抱，軒轅御嗓音清冷：「你想對付皇後，為何不來找我？」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我任由他抱著，語氣輕佻：「王爺，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莫不是王爺食髓知味，離不開我了？」

 

察覺到身後男人的身子僵了僵，許久才輕輕傳來一句回應：「大將軍的屍骨我早已差人妥善安置。」

 

半晌，我才開口道：「多謝王爺！」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真誠。

 

第二日，桌上多了一盒藥膏，是千金難買的玉肌膏，有著祛疤的奇效。

 

我垂了垂眸，還是將藥膏收進了妝奁中。

 

幾日後，軒轅寒明的千秋日到了，群臣來賀。

 

隻是今年坐在軒轅寒明身邊的人換成了我。

 

觥籌交錯，我身著一襲金絲纏花海棠色宮裝，上了濃妝，輕輕將酒杯遞到軒轅寒明唇邊，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桌下，我用小腿輕輕蹭著軒轅寒明的腿，面上端的是一本正經之色。

 

身上異香撲鼻，徹底迷了軒轅寒明的眼。

 

摟著我的腰緊了緊，很快便借著不勝酒力將我帶回了御龍殿。

 

隻是剛解開衣衫，人便倒了下去。

 

我有些迷茫時，軒轅御出現在我面前，低聲道：「你就這麼自甘墮落嗎？」

 

我今日也是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離。

 

聽得這話，我輕笑兩聲，起身便攀上了他的腰，踮腳輕輕吻了吻他的喉結，語氣曖昧：「那奴家便拉著王爺一起墮落吧！」

 

軒轅御眸子裡頓時染上欲色，直接將我按倒在床榻上。

 

我勾唇笑道：「王爺可要守好自己的心，奴家最會偷心了呢。」

 

軒轅御低語一句，我卻沒有聽仔細，正欲再問時，他俯身便堵住了我的唇。

 

頭上釵環未卸，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等我醒來時，軒轅寒明和軒轅御都不見了。

 

身上衣衫換了新的，腰間的酸疼和沙啞的嗓子提醒著我昨夜的瘋狂。

 

有小太監進來，將我送回了晨曦宮。

 

9

 

引魂香已經用了一段時間，軒轅寒明愈發迷戀起我來。

 

後宮形同虛設，有大臣上折子參我，皆被軒轅寒明砍了頭，一時間人心惶惶。

 

隻是這般獨寵，終是惹了眾怒。

 

皇後回家哭鬧了一番，第二日，吳丞相便帶領朝臣以S相逼，要求徹查晨曦宮。

 

軒轅寒明黑著臉將一眾大臣和大夫帶到了晨曦宮。

 

迷情藥沒找到，麝香膏倒是找出了幾盒。

 

皇後徹底崩潰：「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

 

「住口！」皇後的話被吳丞相打斷：「娘娘糊塗了，還望陛下不要見怪！」

 

我委屈地站在一旁：「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隻想獨佔你！讓皇後娘娘不快了，請陛下責罰臣妾吧！」

 

美人垂淚真是引人心疼，各位大臣看看我，又看看歇斯底裡的皇後，面上倒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一場鬧劇以皇後禁足落下帷幕。

 

日子一晃而過，到了冬獵的時候。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比楚家滅門的那日還大。

 

冬獵十分熱鬧，軒轅寒明出發前，說要為我獵一隻白狐做披風。

 

暖帳內，軒轅寒明伏案批奏折，我站在一旁伺候茶水。

 

突然，軒轅寒明發了怒。奏折被他扔到了地上。

 

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參我獨寵的。

 

我走到軒轅寒明身後，伸手替他揉著太陽穴：「陛下莫生氣，氣壞了臣妾可是會心疼的。」

 

軒轅寒明拉住我的手道：「還是歌兒懂得體諒朕，這些老匹夫一點都不懂得體諒朕的難處。」

 

我輕笑一聲，聲音帶著蠱惑：「歌兒不懂朝政，但是歌兒知道，陛下是天子，當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聽話的人，S掉就是，臣妾隻想陛下開心。」

 

軒轅寒明聞著我身上的香味，眼神有些渙散，將我拉入懷中：「歌兒說得對，朕乃天子，那些個老匹夫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果然，第二日軒轅寒明便將以吳丞相為首的一大堆官員下了獄，擇日問斬，一瞬間朝堂動蕩不安，軒轅御連忙趕回京中主持大局。

 

而此時，軒轅寒明正帶著我在獵場狩獵。

 

我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他便屏退了左右，就連暗衛都被他撤下。

 

他耐心地教我射箭，一隻奔跑的兔子被射中，我高興地驚呼：「陛下好厲害啊！」

 

他像個孩子般讓我等在原地，他過去撿。

 

看著他的身影，我毫不猶豫的拈弓搭箭，姿勢哪兒還有半分笨拙。

 

我的箭術，是姐姐教我的，雖然不是頂尖，但是足夠了。

 

銀白色的箭矢帶著破空聲，刺穿了軒轅寒明的心髒。

 

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我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

 

很快，有侍衛循聲而來。

 

見此情況，也是大驚，一時間兵荒馬亂。

 

10

 

軒轅寒明命大，那一箭並沒有要了他的命，隻是太醫們舉全院之力，隻能保他多活月餘而已。

 

御龍殿的宮人被我換上了自己人，太監總管陳海恭敬地為我送上玉璽。

 

姐姐留給我的暗衛送來楚家被冤枉的證據，整理好後, 我蓋上了玉璽，以軒轅寒明的名義, 發了罪己詔。

 

真相大白之日, 滿堂哗然。

 

我差人傳信給軒轅御，將玉璽交給了他。

 

御龍殿內，軒轅寒明眼眶凹陷, 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

 

我坐在床前, 將自己的身份緩緩道來。

 

他雙目圓睜, 抬起的手在瞬間又垂了下去。

 

看著他S不瞑目的雙眼, 我臉上流下清淚：「陛下，薨了！」

 

眾臣說我是妖妃, 禍亂朝綱，要被押上祭神臺燒S, 卻被軒轅御一力壓了下來,

 

在軒轅寒明頭七那天，我和錢媽媽去祭拜了楚家人。

 

轉身時 軒轅御出現在我身後。

 

他說：「楚歌，跟我回去吧！」

 

說完, 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我：「這是楚涵留給你的。」

 

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 我連忙拆開, 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字, 隻有姐姐會用。

 

姐姐說她是老天爺眷顧的人, 有著上輩子的記憶，還有軒轅寒明沒有子嗣, 也是因為她下了絕子藥, 她說她錯信渣男，害S父母兄長，無顏苟活於世，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姐姐, 我已經活不了了啊……

 

大仇得報, 我該開心才是, 隻是笑著笑著, 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來。

 

回宮後，我給賢妃送去了三尺白綾，又去了坤寧宮看望皇後，看著她姣好的面容, 我用匕首在她驚恐的目光中，輕輕劃破她的肌膚, 一如當初她對姐姐那般。

 

我的身體早已被引魂香掏空, 我不願悽慘S去，送走錢媽媽後, 我一把火燒了晨曦宮, 火光衝天中，我似乎看見了滿眼猩紅的軒轅御。

 

我想起來醉酒那天晚上軒轅御說的話了，他說五年前, 他曾見過我, 隻那一面，便入了心。

 

我以後妃的名義下葬，絕了葬入楚家祖墳的可能。

 

楚家該是永遠如昭昭日月一般, 是百姓們心目中的英雄，不該留下任何汙點，包括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