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能我是女的，一碗湯下肚，並無氣血上湧的感覺。

 

倒是公主，額頭滲出一層密密的汗，雙頰也變得紅潤起來。

 

我心裡盤算著，等會兒讓小桃去廚房問問，公主喝的什麼湯，效果立竿見影。

 

「你爹燉的什麼湯？」

 

「不知道，估計就是燕窩紅棗吧。」

 

公主靠得有點近，說話時呼得我耳朵痒痒。

 

我伸手去摸耳朵，不想他的嘴唇貼在了我的手上，還嘬了一下。

 

「你屬狗啊，惡心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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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手縮回來，不料被公主緊緊抓住。他沿著手腕向上啃我的手臂，抽都抽不回來。眼看局勢有點控制不住，我趕緊扶著公主往院子裡去。奈何他比我高，也比我壯，我實在扶不動，隻能在院中拖行，希望他清醒後不要怪我。

 

「廚房說公主的就是烏雞當歸。倒是您的湯裡，將軍放了點助興的成分。」

 

小桃從廚房回來時，局面已經完全控制不住。

 

公主早就扒光上衣，要來扒我的。我不是他的對手，隻能SS坐在他的腦袋上，不讓他起來。

 

「公主定是誤喝了我的湯。」

 

公主上床時，我就拉上了窗簾。現在隔著窗簾還要按住公主，說實話真的很費力。

 

我讓小桃叫人抬了一桶涼水進來，準備幫公主降降火。

 

作為我的貼身宮女，小桃知道我是女的，但是她不知道公主是男的啊。

 

她想要幫助我，被我拒絕，讓她在門外看著，防止有人進來。

 

趁著公主不注意，我立馬起身，拿水舀潑了涼水下去。

 

他頂著湿漉漉的腦袋，懵懵地看著我，我趁機又潑一瓢下去，他好像有點清醒了。

 

「你！」

 

我趕緊捂住公主的嘴，拖他下床：「我是在救你。」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不再掙扎，在我的攙扶下坐進浴桶。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膽敢泄露半句，我定叫你好看。」公主目光陰沉。

 

「小桃也知。」我說。

 

公主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氣急攻心吧！

 

15

 

公主最近總是躲著我。

 

雖然平時我也沒有什麼見到他的機會，但是最近他連睡覺都不回去了。

 

我知道，定是除夕的事情讓我和他之間產生了間隙。

 

不礙事，山不就我就山。

 

那天我早早用完膳就去公主院裡守著，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實不相瞞，我最近迷上看鬥雞。但我爹不讓我一個去，說玩物喪志，我隻好把公主帶著。

 

醜時左右，我看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躺在床上。

 

「小髒髒，被我抓到了」我邊叫邊跑向他，他沒有理我。

 

豈有此理！我不由分說跳到他的床上，想要把他抓起來。

 

原諒我，我是別人退一步我就進十步的人。

 

之前我很害怕公主，現在，哈哈哈哈哈哈。

 

公主一把摟住我：「別鬧，我很累。」

 

我想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不想他力氣還挺大。

 

他眼下掛著兩輪黑黑的圈，臉上胡渣都要出來了。

 

真是的，別人發現他是男的怎麼辦？

 

「公主，你胡渣出來了。」

 

「不管了，快點睡。」

 

說完，他又把我往懷裡摟一摟。

 

天啊，公主什麼要摟我？被我的魅力折服愛上我？

 

這是我與公主第一次同床而眠。

 

16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小桃的驚叫聲吵醒，公主還睡得和豬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狗男人，手放在哪裡！

 

17

 

公主真能睡。

 

兩人尖叫都沒把他吵醒，隻是翻了個身。

 

我氣得朝他屁股踢了一腳。

 

狗男人，髒手放在人家酥胸上。

 

18

 

小桃扶著我從床上下來，責怪我太不小心，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我訕訕一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

 

「小桃，你是最熟悉我身材的，我認為不礙事！」

 

她無語地白了我一眼，臉上寫著「白痴」兩個大字。

 

幸好公主還在睡大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為了避免麻煩，接下來這段時間還是減少和公主的接觸為妙。

 

但是莫名其妙，他一直在府裡待著，怎麼變得這麼闲？

 

那日，我爹提出讓我陪公主上上香。

 

行吧，那我就百忙之中擠出點時間陪陪他吧。

 

「我真的很忙的，但我爹提出來了，我就帶你去吧。」

 

「我也知道，你看見其他小娘子去寺廟，肯定也是很羨慕的。」

 

「你們女人家家就是麻煩得很！」

 

向公主撂下三句話，我喜滋滋地和小桃去準備了。

 

我要多帶點甜食，寺廟忌食葷腥，多帶點糕點總不礙事。

 

公主好像很愛吃桃酥，給他帶兩塊桃酥吧。

 

他好像也愛喝麥茶，要不要也帶一點……

 

「小姐，你帶你愛吃的就行了。」小桃不解地看著我。

 

是啊，我為什麼要照顧公主呢？

 

「總不能讓公主覺得我們虧待他吧？」

 

說完這句，我匆匆忙忙離開，讓小桃一人準備。

 

怎麼辦，我好像對公主有想法了。

 

19

 

我向小桃坦白了。

 

「小姐，我支持你。」

 

我以為小桃會苛責我，沒想到……

 

「小姐，你太苦了。如果喜歡公主可以讓你開心的話，你就去喜歡吧。」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現在的心情。

 

我長這麼大，每日在府裡不過吃喝玩樂，看看話本，除了假裝男子這件事外，基本沒有要擔心的事。我這般懶散的養豬生活在小桃眼裡竟是？

 

也不方便多解釋，我隻能默默抱住小桃，嘴裡念叨：「小桃，我不苦，真的。」

 

「小姐，你和公主都是女性，這條路很難走，我祝你們成功。」

 

那個，小桃還不知道公主是女的。

 

20

 

秘密易守，心意難藏。

 

我想好了，我要告訴公主我喜歡他。

 

去上香之前，我找到了我爹。

 

我先告訴他我喜歡公主，再告訴他公主是男的，最後說我其實是個女的。

 

老爹：「哦。」

 

我：「？？？」

 

「你真以為你爹老眼昏花？男的女的都看不出來？」

 

爹的語氣很平淡，確實像很早就知道一般。

 

「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你姐姐們最高的紀錄是十一年，我想想看看，你能裝多久。」

 

「啊，這？」

 

「你爹我現在就是個玩耍闲人。你想告訴公主你是女的，就去吧。」

 

說完，我爹就去逗他的八哥。

 

雖然我爹早就知道我是個女的，但是皇上不知道啊！

 

我是個有腦子的人，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整個將軍府。

 

「爹，你就對外說你這個女兒S了吧。」

 

我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

 

我在關鍵的時間點觸發特有的政治敏感機制：「爹，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有沒有這種可能，皇上並不記得你是誰？」

 

「啊，是嗎？哈哈哈哈。」

 

21

 

終於到上香這日。

 

出門時，我讓小桃幫我蓋了一層香粉，又拍了點胭脂。

 

畢竟今日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我要給公主留個好印象。

 

我早早坐在馬車裡等他。

 

奈何這個不識趣的，先問我是不是感冒，怎麼臉色蒼白，又問我是不是過敏，怎麼臉上兩塊紅圈圈。

 

我，我無話可說。

 

說真的，我有點猶豫了。我害怕公主笑我，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正當我百般糾結之際，馬車外面傳來了刀劍廝S的聲音。

 

隻見公主翻了白眼，我心想大事不好。

 

果然，他翻完白眼，掀開車簾，破口大罵，跳了下去。

 

我趕緊跟著下去。

 

隻見那伙賊人擒住公主，準備逃走。

 

我隨手撿了一把地上的劍，加入廝S。

 

但是我三腳貓的功夫，隻能護住就近的小桃，想要把公主救回來難於登天。

 

「快，快回去報信啊！」我邊哭邊喊。

 

那伙人的目標應該是公主。

 

他們擄了公主便匆匆離開，未傷害我們分毫。

 

我記不清當時怎麼回到的將軍府，等我醒來，已是三天過後。

 

22

 

他們告訴我公主沒了。

 

我不相信。

 

我問小桃，她說公主被那群人擄走後，打鬥中摔下懸崖。

 

我問我爹，他沉默不說話。

 

我想，公主應該真的沒了。

 

小桃勸我不要傷心。

 

我有點難過，就像以前養S小兔子、小金魚那種。

 

換個角度想，我應該要為公主開心。

 

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就不用假扮女子了。

 

如果公主真的做成男子，一定沒有人會喜歡他的。

 

他說話難聽，也不解風情。

 

公主好可憐，到S都是公主。

 

23

 

這幾天食欲不振，一方面是因為之前受到驚嚇，另一方面我有點想公主了。

 

我和小桃說，我想給公主燒點紙錢。

 

白天，我折了很多的金元寶。

 

晚上太黑，我不敢離開院子，就在牆角那裡燒紙錢。

 

「公主，這些錢你拿著。」

 

「公主，下輩子你別投胎到皇家了，來我家，我爹最想要兒子。」

 

「公主，早知道那天就不帶你去上香了。」

 

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不想一陣風，把紙錢全部吹亂，我去撿紙錢，回來後發現火被澆滅了。

 

「公主，沒想到想給你燒點錢都這麼難。你先用著，下次有機會再燒吧。」

 

夜晚的風好大，我哆嗦著躺到床上，回想和公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忍不住流下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把人家喜歡S了。

 

24

 

公主的S很快就被人忘記。因為，皇上從民間找回了一個兒子。大家都沉浸在皇家血脈回歸的喜悅中。

 

我爹要恢復我女子的身份，給我找一個婆家。

 

我擺擺手拒絕，世間對女子苛刻，不如做個男子灑脫。

 

老爹問我想不想要孩子。

 

我說這事不急，他和二十一小娘要是能生出孩子，我就當成自己孩子養。

 

老爹沒說什麼，倒是二十一小娘一直朝我眨眼睛。

 

我敷衍地笑笑。

 

公主不在後，我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多大變化。

 

公主的院子還留著，希望他偶爾也能回來看看。

 

時間飛快，一年又要結束了。

 

一年裡，我長開了。

 

小桃說我越來越好看。

 

我爹又提到讓我做女子的事。

 

我依然拿之前的借口敷衍他。

 

除夕夜，皇上在宮裡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

 

老爹說我既然選擇做一名男子，就要承擔起男子的責任。

 

所以，他帶著我一起去了皇宮。

 

25

 

走之前，我沒有忘記給公主燒點紙。

 

於我而言，公主是除了我爹娘小桃外，和我最親的人。

 

奈何爹催得急，隻燒了幾張紙。

 

沒關系，剩下的等我回來再燒。

 

皇宮真的好大啊。

 

上次進宮，還是公主回門的時候。

 

皇家也有回門禮，但很簡單，就是見見皇上，再和他說兩句話。

 

那次，皇上來了沒多久，有人通報小公主染上風寒，他便匆匆離開。

 

我們都沒說上幾句話。

 

我看見公主眼圈紅紅，不停地揉眼睛，便上前抱住他。

 

「你幹什麼抱我？」公主問。

 

我假裝沒有看見公主的倔強，隻是抱住他，嘴裡胡亂說著：「就是感覺有點冷。」

 

「早就跟你說皇宮是曠野，叫你多穿幾件你不聽。」公主把我拉開，「幫我吹一下，眼睛裡進了蟲子，半天都沒出來。」

 

我：「……」

 

如今物是人非，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公主早就不在了。

 

我沒有品級，座位被安排在最後。

 

前面發生什麼我也看不清楚，隻是和大家一起舉杯，共慶六皇子的歸來，共慶皇上，共慶國泰民安。

 

我偷偷往地上倒了一杯，小聲念道，希望我的公主來世不入帝王家，入我將軍府。

 

做不了夫妻，做兄妹也行。

 

宴席上的酒一杯接一杯，很快我就覺得頭昏腦漲，想要小解。

 

趁著這次機會，我想去公主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其他公主出宮後，都有各自的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