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大把活生生的蟑螂，還在扭動的蜈蚣，加上少許餿掉的西瓜，用榨汁機一攪，高蛋白低糖分的西瓜汁由此誕生。

 

「嘔！」

 

謝遠恆跳起來往衛生間蹿，幾個男同事逮住機會，把他往S裡揍。

 

謝父去撒尿時嚇得魂飛魄散，一張順著腦門往下流血的臉向他逼近，跟索命鬼似的：

 

「爸…爸，是我啊…」

 

「啊啊啊啊啊！」

 

謝遠恆被他爸來了個二重混合打，謝父得知真相，怒氣衝衝地找人算賬，被一句話噎了回去：

 

「證據呢？你少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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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這父子倆熟練地往我車上鑽，命令道：

 

「我們剛好順路，就搭你的車回去，開快點！」

 

他們倆被顛了一路，臉色慘白，謝父從窗口向外看去，破口大罵：

 

「你丫的會不會開車？這都到荒郊野外了，離家還有十萬八千裡！」

 

要的就是荒郊野外。

 

我抽出準備好的防狼電棒，謝遠恆S豬似的慘叫起來，我趁機把這兩人踹出去，然後迅速駕車離開。

 

這地方離家很遠，還打不到車，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我看他們怎麼回來！

 

謝家父子終於安分不少，但沒過多久，他差點把我們公司幹倒閉。

 

6

 

謝父喜歡擺領導架子，專挑快要下班的時候開會，嗶嗶叨叨一說就是兩三個小時。

 

某個同事反駁了幾句，第二天就被開除了。

 

結果，這名同事回去繼承家業，搖身一變成為我們公司的房東，房租頓時暴漲。

 

他入職新東家，專門針對我們公司，導致公司的業績變得慘不忍睹，甚至瀕臨倒閉。

 

動靜鬧得太大，老板終於從總部過來視察，說了兩句，大家才知道，謝父根本不是老板的救命恩人。

 

實際情況是：這貨開車時故意闖紅燈，導致老板受傷，但好在他態度誠懇，忙前忙後地一直照顧老板， 屢次強調自己家境不好，還要養活老婆和兒子 。

 

老板心軟，讓他當分公司的總經理，沒想到謝父蹬鼻子上臉，偷偷讓兒子進來混一張實習證明，把活全丟給別人幹。

 

謝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情，說著說著，謝遠恆兩眼放光地扯住我的 衣服，舉著手上蹿下跳：

 

「我要舉報許昕言當小三，破壞老板的家庭，該被辭退的人是她！」

 

？？？

 

在無數道目光的凝視中，謝遠恆亮出幾張照片，那是老板剛來時，我湊上去和他有說有笑，舉止親密。

 

「照片為證，大家來看看，除了被B養的情人，誰家員工會跟老板這麼親密？」

 

謝遠恆斜著眼瞪我：「老板年紀輕輕，你可別跟我說他是你爹。」

 

我沉默片刻：「他的確不是我爹。」

 

「我就說嘛，不要臉的小三！她以前還是大學老師呢，賤貨！」

 

謝父滿臉喜色：「老板，咱們都是男人，我懂你！隻要你不辭退我，我保證對嫂子守口如瓶……」

 

老板的表情越來越陰沉，謝家父子卻以為他們抓住了把柄，興奮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謝父趾高氣揚地命令我收拾東西滾蛋。

 

「我們公司不錄用品行敗壞的小三，滾滾滾！」

 

這時，一直在別處轉悠的老板娘出現在門口：

 

「都吵什麼！讓誰滾？」

 

謝遠恆急忙湊上去：「嫂子，我幫你抓住了小三，將功贖罪，能不能給我轉正…」

 

老板娘臉上笑意盈盈：「你想轉正？」

 

「對對對，我還要升職加薪。」

 

啪！

 

這一耳光甩得格外響亮，謝遠恆傻了。

 

「你是說，我外甥女勾引我老公？」

 

舅媽點了點我的腦門

 

「你真不讓人省心，遇到這種宰渣，揍他就完了！」

 

說來可笑，幹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公司是我舅舅開的。

 

「你們兩個明天不用來了，還有被你們砸壞的電腦冰箱，該賠多少賠多少，一分錢都不能少。 ??」

 

「謝遠恆的實習表現，我會如實反饋給他的學校，上了幾年大學，就學會仗勢欺人？沒有誰是欠你的！「 ??

 

「既然吃了同事的飯，那就一律照價給錢， 我這地方小，供不起你們這兩尊大佛，收拾東西回家吧。「

 

謝家的經濟來源全靠謝父一人，失去這份高薪工作，後果可想而知。

 

「老公，我最近想整個鼻子，你先…」

 

「整個屁！家都被你敗完了！」

 

謝父開始酗酒度日，稍有不痛快，對準謝遠恆就是拳打腳踢，謝母原先隻負責美美地逛街購物，現在家裡僱的保姆都走了，她不得不操心那些七零八碎的雜事。

 

她也不爽，於是謝遠恆成了出氣筒，我在家裡時時都能聽到悽厲的慘叫聲。

 

這天，警察再次找到了我，身後跟著哭哭啼啼的謝母，她抬起那雙爪子，唾沫橫飛：

 

「就是她S了我老公！給我把她抓起來！」，

 

7

 

我打開車門，被燻得當場吐了一地。

 

車內到處都是嘔吐物，甚至還散落著幾個避孕套。

 

謝父臉色紫青，身上的酒氣還未散去，躺在車後排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S亡。

 

謝遠恆領著一個女生站在遠處，眼睛不停地往四處瞟，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謝母叫囂著要讓我償命，我橫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問：

 

「你老公怎麼會在我的車裡？你們哪來的車鑰匙？」

 

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警察確認我是車主後，我又把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謝母這會好像啞巴了，幹脆低著腦袋裝S。

 

因為養貓，我特意在家裡安裝了監控。

 

視頻顯示得很清楚：某天我下樓倒垃圾，將門虛掩上，謝父趁機溜進來，偷走了車鑰匙。

 

而我粗心大意，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開車，才沒發現不對勁。

 

謝父開著我的車到處招搖，這回他喝完酒，跟謝母大吵一架跑了出來，於是就鑽到我的車裡睡覺。

 

誰知道車窗緊閉，密不透風，謝父因此窒息身亡。

 

警察了解來龍去脈之後一陣無語：「人家沒告你盜竊就不錯了，還想要賠償？」

 

謝母瞪圓眼睛：「你們瞎嗎？我老公在她車上S了！」

 

「退一萬步講，誰讓她買這麼好的車？要不然我老公也不可能看得上，更不會鑽到車裡睡覺。」

 

「四舍五入就是她害S了我老公，不給錢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謝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滾撒潑，不知道是誰在混亂中踩了她好幾腳，謝母疼得嗷嗷大叫起來。

 

警察不耐煩地拉了她一把：「行了！這事你就算到法院起訴，也怪不著人家，偷東西還有理了？」

 

趁警察小哥低頭的一瞬間，謝母鼓足力氣扇了他一巴掌。

 

「呸呸呸，去你媽的！找你們來頂什麼用！」

 

警察小哥抹了把臉上的口水，咔嚓一聲把手銬給謝母銬上了。

 

「跟我們走一趟吧。」

 

被帶走之前，謝母還上演了一出悲情母子戲：

 

「兒啊！你已經考上研究生，老謝家的前途就都交給你了！」

 

警察嘴角抽搐：「又不是生離S別，不去當演員真可惜了。」

 

我抬起頭，看見謝遠恆正好聲好氣地哄著那個女生。

 

他連英語四級的成績都要造假，什麼時候考上研究生了？時間也對不上啊。

 

8

 

「寶寶，你先聽我說…」

 

「騙子，這車根本不是你的，分手！」

 

「哎呀，咱倆都這麼熟了…」

 

我站到這兩人面前，謝遠恆的身體抖了抖。

 

「是挺熟的，隨地發Q發到我車上了，出去開個房能要命嗎？」

 

女孩立刻回懟：「那又怎麼啦？在車裡才更刺激，不就是借用了一下，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嘛！」

 

她接著陰陽怪氣：「我們年輕人之間的情趣，可不是你這種老女人能體會到的。」

 

我向他們要洗車的費用，女孩利落地抽出十張鈔票拍到我手上。

 

「給你給你！這些錢夠你洗幾十次車了。」

 

臥槽！原來還是個小富婆。

 

謝遠恆看到這些錢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他卻一言不發，拉起女孩的手說：「玲玲，我帶你去看我們家其他幾套房子。」

 

「那房子已經不屬於你們家了。」

 

謝遠恆剎住腳步，SS地盯著我。

 

我兩手一攤：「那些房產都是你爸在職期間挪用公款購置的，公司依法起訴，現在法院把房子查封了，你還不知道嗎？」

 

謝遠恆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玲玲不明所以，還安慰他：

 

「沒有房子也不要緊，好歹你考上研究生了，我爸媽一定會答應的。」

 

「你閉嘴吧！別整天嘰嘰喳喳的沒個女孩樣，誰願意娶你這種母夜叉？」

 

玲玲氣得直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我馬上跟以前學校的同事聯系。

 

學校會收集學生考研的成績，我一看截圖，好家伙，謝遠恆總分考了 451，直逼清華北大！

 

［我也覺得納悶，這學生初試考這麼高，但這一學期掛了三門必修課！大概率要延畢了。］?

 

［他面試隻要好好表現，錄取肯定穩了，怎麼關鍵時刻還掛科了？你看多可惜啊！］

 

呵呵，總分和前面的代碼都沒對齊，這張成績單假得不能再假了，除了用延畢做借口，他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再弄個假通知書混進大學吧？

 

學校好不容易出了個考研高分，自然不遺餘力地宣傳，謝遠恆的名字衝上熱搜，海報上的照片 P 得跟鬼一樣，旁邊印著幾個大字：

 

［全國第一名］、［「超牛」大神］，謝遠恆放出要直播的消息，許多人湧進來目睹這位「學神」的風採。

 

還沒直播幾分鍾，質疑的評論越來越多。

 

［連最基礎的語法都講錯了，你英語怎麼考的？］

 

［12 月份初試，10 月份才決定考研，哥們兒，你屁股下面塞火箭了？］

 

［每天早上 9 點才起床讀書…牛逼！］

 

謝遠恆輕蔑一笑：「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承認吧，有些人就不是讀書的料。」

 

「我學的時間短，不還是照樣吊打你們？嫉妒就直說！」

 

他甩出那張成績截圖，立刻有網友現場打假。

 

［你這字體都不一樣，假得要S。］

 

［英語 97？那連最基本的動名詞都分不清，你在搞笑呢？］

 

還有人找到了謝遠恆報考的大學，復試名單裡並沒有他的名字。

 

「我就隨便考著玩玩而已，我不喜歡那個導師還不行嗎？先管好你自己吧！」

 

看著謝遠恆還在S鴨子嘴硬，我快笑抽筋了。

 

他不停地拉黑那些說實話的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直接摔了鼠標，在直播間裡爆粗口，跟網友罵得不可開交。

 

最終官方親自下場闢謠：謝遠恆根本沒參加初試，查詢不到他的考研信息。

 

打臉來得太快，除了看熱鬧的網友，謝遠恆所在的學校也跟著淪為笑柄。

 

9

 

宣傳榜樣瞬間成為反面教材，謝遠恆的行為嚴重影響到學校招生，無論走到哪，誰對他都沒好臉色。

 

由於掛科太多，他順理成章地延畢，好不容易通過論文答辯，結果半年之後幸運地成為被抽檢的那 2%。

 

謝遠恆的論文質量不合格，被撤銷學位證，得到消息的謝母怒火攻心，邊吸氧邊在電話裡破口大罵。

 

我很少看到謝遠恆的身影，他整天躲在家裡閉門不出，脾氣也越來越暴躁，謝母甚至被打得爬到我家門口求救。

 

「沒準結了婚就好了，我得馬上讓他和玲玲去領證！」

 

半夜，樓道裡傳來一陣尖叫，混雜著女人的咒罵，我隱約聽到樓下救護車的鳴笛聲。

 

到了醫院，不管醫生怎麼詢問，謝遠恆都一臉扭曲地堅稱是自己「不小心」一屁股坐在香皂上，導致那東西滑進菊花。

 

沉默，沉默是今晚康橋。

 

?半晌過後，醫生臉上青筋暴起，把桌子錘得震天響：

 

「能不能說實話！你還治不治了！」

 

我抬起頭，頭頂上「肛腸科」三個大字閃爍著神聖的光芒。

 

懂得都懂。

 

跟謝遠恆在一起的那個男生見勢不對，早就溜沒影了，謝母隻會嗷嗷地哭，連費用都還是鄰居幫忙交的。

 

?她抹著眼淚, 緊緊拉住玲玲的雙手：「玲玲, 媽知道你一直喜歡遠恆, 你們明天就去把證領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過幾天就讓遠恆搬到你那邊的別墅，再給他請幾個保姆，我也能好好享福了…」

 

「不用了，阿姨。」

 

玲玲將手用力一抽, 謝母重重栽倒在地。

 

「在外面惹了一身髒病的爛貨, 還好意思提結婚？我很賤嗎？」

 

「我現在就去做檢查，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別怪我找人砍你！」

 

謝遠恆不S心地去拉玲玲的袖子, 迎接他的是一個大比兜。

 

「滾！少挨老娘, 小心我弄S你！」

 

許多人伸長脖子往這邊看熱鬧，謝遠恆疼得龇牙咧嘴, 原地發瘋，砸碎了好幾個玻璃杯。

 

「哎喲, 惱羞成怒了，可別忘記賠杯子錢。」

 

「他不是那個期末考四十幾分, 還在網上掛老師的學生嗎？」

 

重點劃了，題型給了，我就差沒直接把答案送給學生，說難聽點，但凡肯復習三五天，長個豬腦子也掛不了。

 

「（樓」「聽說他考研成績還造假，官方親自闢謠，那尷尬的，嘖嘖嘖…」

 

謝遠恆整個人縮進被子裡,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人們又觀望了一會兒, 終於各自散開。

 

沒過多久, 謝遠恆被聯合告上法庭。

 

之前他開直播, 向網友兜售考研資料，衝著他學神的名號, 許多人信以為真, 花了好幾百塊錢, 結果買回來一看, 裡面隻塞了一本又薄又爛的《防騙指南》。

 

這波操作資本家看了都要流淚。

 

沒辦法，謝遠恆為了還錢，隻能將房子賣掉，收拾行李離開那天, 謝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在樓下放了串鞭炮。

 

再看到謝遠恆的消息, 是在新聞上。

 

他居然帶著謝母混到了米國，盡管不精通英語，謝母還是那麼彪悍, 她扯著方言把別人罵得狗血淋頭, 還砸了別人的車。

 

然後，人家就用槍把他倆崩了，而且完全符合米國的法律。

 

我看著謝遠恆最新, 也是最後一條朋友圈：他「不經意」地露出手腕上的名表，再配上一句：

 

［啊，還是米國住著舒服，又安全又幹淨, 居民的素質還很高。］

 

是挺高的，一槍就把你們母子倆高到天上去了。

 

樓上終於徹底安靜下來，我也可以開始一段新生活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