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有路人在夾縫中生存。

 

【對哦，軍校生也可以啊，博主你姐姐和軍校生還有聯系嗎？】

【你姐姐是不是對機甲過敏啊？下次有其他的，可以推到我懷裡，我不過敏，謝謝。】

 

我置若罔聞，繼續打著字。

 

【不過小 B 的故事可能就隻能寫到這兒了，他走得很突然，在前段時間的異星遠徵中，不幸中了流彈，機毀獸亡，但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能永遠被姐姐記住吧……】

 

還在為姐姐是和愛豆還是和竹馬談戀愛而爭執的廣大網友，第一時間收到了更新提醒。

 

點進去一看，本已經做好要是姐姐選了對家，就和博主一起共存亡的決定。

 

然而抬眼一看。

 

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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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你把誰寫S了？

 

眾人一整個拔劍四顧心茫然。

 

網友 A：【？】

 

網友 B：【？】

 

某軍事博主：【？】

 

10

 

原來奧斯溫就是那個軍校生。

 

我為我的眼拙而道歉。

 

既然他是個好人，在我的文裡就不要再被卷入無關的爭鬥。

 

軍事博主給我發來了一串省略號。

 

我這才想起，當初點名要看軍校生的好像就是這位大佬。

 

屬於是單推被迫下線了。

 

他：【為什麼？】

 

他：【為什麼軍校生戰S了。】

 

我拿出我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有些獸S了但他還活著，有些獸活著但他已經S了。】

 

【他這種天才機甲師，不應該拘泥於情情愛愛，沒遇到姐姐之前他一心撲在訓練和戰鬥上，遇到愛情後就陷入昏迷階段，天天隻想約會。】

 

【雖然也並沒有約到，但是這種行為十分墮落。】

 

我字字鏗鏘，句句有力。

 

【可能戰S是對他身為軍人而懈怠的警醒，也是他的遺願。】

 

他沉默足足有十分鍾。

 

發來一句。

 

【謝謝，你說得對。】

 

我沒去在意他的沉默，而是在快速翻閱著網站負責人發來的合同。

 

有一家影視公司看中了我的小說想要拍成視頻劇目，這是我的第一桶金，要是能靠流量賺一大筆那我就可以繼續挖掘其他故事開一個傳媒孵化公司。

 

「勇敢貓貓小姐，這位米勒閣下想邀請您一起去觀看過幾日的聯盟機甲對抗賽。」

 

「晚上他安排了共進晚餐，你們可以再探探合作事宜。」

 

米勒就是那個公司的大老板。

 

我接下了這個日程安排。

 

與此同時，隨著我的小說發酵了整整半個月。

 

終於，事件的主人公發現了。

 

11

 

有人發現帖子裡的愛豆很像歌星賽維，甚至有狂熱粉絲哭得肝腸寸斷在演唱會上質問他，同時，某集團員工也察覺到異樣——這帖子裡的某位男主好像他老板。

 

大家發現這幾人都有個共同點：都認識當紅主持人艾爾雅。

 

一時，艾爾雅被推上風口浪尖。

 

但因為她從來沒提起過自己有個妹妹，大家都不甚了解，隻以為發帖子的博主另有他人。

 

也是，你們要找勇敢貓貓，跟我姬芙有什麼關系？

 

隨著大家細微的觀察，網上開始流傳一份艾爾雅和她的備胎名單。

 

裡面羅列出每個備胎的姓名職業。

 

隻是，沒有奧斯溫。

 

讀者們一致認為這個軍校生是作者杜撰的，因為按照年齡和資歷還有經歷篩選，並沒有戰S的軍官。

 

喜歡軍校生的讀者們松了一口氣。

 

感謝作者，給了S去的小 B 一個體面。

 

隨著名單的流露，在各大領域掀起驚濤駭浪，備胎們心如S灰，因為成為笑柄而惱羞成怒，出門在外也被人指指點點。

 

各家族上書一定要抓住艾爾雅。

 

聯邦法庭成立了調查組，對艾爾雅進行了隔離調查。

 

艾爾雅想來找我，卻發現如同大海撈針。

 

她不會真的以為我搬家是為了不想聽她和情人們醬醬釀釀吧？

 

「勇敢貓貓小姐，這邊請——」

 

米勒帶著我往會場二樓包間的 vip 貴賓席走去。

 

這場機甲對抗賽，其中一方的教練是奧斯溫。

 

他坐在教練席，雙臂抱肘，懶洋洋地和面前的學員交流著什麼。

 

察覺到我的打量，他抬頭看向我。

 

我笑眯眯朝他揮揮手打招呼。

 

他的視線略過我，看向我身後的米勒。

 

奧斯溫：「……」

 

我：「……？」

 

近視嗎？

 

沒看到我？

 

進入包間，米勒熱情地拿出策劃案和合同開始和我介紹，涉及到條款他也沒有壓價，總之，商談得非常愉快。

 

「日後如果還有新的故事，希望您能第一時間聯系我們。」

 

我笑著答應。

 

當然不僅有新故事，我還計劃開新的自媒體平臺。把故事投放到其他領域，實現產品 ip 變現和新資源產業的孵化。

 

隨著戰鬥音樂響起，比賽拉開帷幕。

 

我還在和米勒交流後續的項目推動，一輛機甲直接朝著我們所在空域上方發射幾炮。

 

巨大的爆破聲嚇得站在包間看臺外的米勒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泥。

 

流彈在空中相撞，直接一整個炸成螺旋煙花。

 

窸窣火星落下在米勒的西裝上燙出一個個小洞，差點點燃了他的假發。

 

看著米勒露出一個滷蛋般光禿禿的頭，我竭力忍住保持平靜。

 

等送走了米勒，我和奧斯溫在候場相遇。

 

來來往往的都是一臉興奮慶賀得獎的學員，沒人留意到我們。

 

「奧斯溫，那個機甲是你指使的吧？」我仰頭看他，聲音篤定：「那輛機甲有你們家族的族徽。」

 

奧斯溫微微一笑：「可能是我的學員自己技術不好，操作失誤。」

 

「如果嚇到了你和你的約會對象，抱歉。」

 

我：「那不是我的約會對象，是我以後的合作對象。」

 

奧斯溫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他敲了敲對話耳機，沒多久，一個學員氣喘籲籲地跑來遞給他一袋東西。

 

奧斯溫接過後遞給了我。

 

「那祝賀你，成功的第一步。」

 

我接過後一看，是一袋煙燻小魚幹。

 

我倆站在露臺外吹著風聊天。

 

「米勒說，選角可以讓我自己來。」我抓起幾隻小魚幹塞在嘴裡，吃得嘎嘣脆。

 

「應該有很多年輕的獸族少年在等你。」

 

奧斯溫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那篇帖子還繼續更新嗎？」

 

我想了想：「想寫個新的，暫時沒有新的靈感。」

 

「而且選角也不是那麼容易，要找個貼切角色的。」

 

奧斯溫沉默許久，突然問。

 

「我怎麼樣？」

 

我抬頭看他，撞進他的雙眸。

 

和那天在廚房裡的神色不一樣，這次他還帶著揶揄的笑意。

 

我歪了歪頭：「你是說演劇的角色，還是說……」

 

「我下一篇文的主角？」

 

奧斯溫移開了視線：「可以都選嗎？」

 

我拉長聲調：「也可以，不過我寫小說要真實經歷的。」

 

「而且我下一篇文想寫甜文。」

 

奧斯溫輕笑一聲：「那我覺得我很合適。」

 

我看向遠處的地平線，風吹起草坡如同滾滾綠浪。

 

新的世界，新的一天。

 

也可以做做新的嘗試。

 

「好啊，」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嘴角微微勾起：「那就先試試吧。」

 

番外

 

奧斯溫從小就知道, 自己的未來將會是聯盟艦隊的一柄利劍。

 

家族教導他：「你生來就是要為帝國星付出一切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剛懂事就被送入訓練基地歷練。

 

狼系成熟期略晚於其他族群，別人帶著女朋友兜風回來還不忘朝他打趣：「奧斯溫，你的女朋友不會是那輛機甲吧？」

 

「真可憐啊, 還沒嘗過愛情的滋味。」

 

奧斯溫起初是不屑一顧的。

 

他並不是缺少追求者。

 

相反, 他比任何獸都受歡迎。下了訓練就有其他異性準備好飲料送過來, 他的抽屜裡總是塞滿了情書。

 

戀愛……真的很有趣嗎？

 

他不懂。

 

家族裡也沒人會指導他這些。

 

他們給他請最好的老師，給他買最昂貴的戰鬥機訓練，花天價機票帶他去各個訓練場做模擬戰鬥。

 

至於他以後的伴侶，家族裡會選好合適的——樣貌家世都與家族相配即可。

 

第一次見到艾爾雅，是在賽後採訪。

 

艾爾雅作為出鏡主持人，和他友善交談著, 奇怪的是，他身上突然生出一種煩躁的感覺。

 

對於這種感覺，他很熟悉是即將獸化的徵兆，他立即去了安全通道，在無人的地方注射了抑制劑。

 

此後，每次見到艾爾雅，他都會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但說實話，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艾爾雅都並非他喜歡的類型。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如同被無形中操縱的傀儡。

 

獸族是不會吝於自己的欲望，其他人或許會選擇跟隨這種刺激的想法，但奧斯溫不一樣。

 

他難以接受自己的大腦做出失控的行為, 這也是他從小以來的教導所不允許的。

 

於是抑制劑成了家常便飯, 艾爾雅卻時不時就來找他，他隻能靠拒絕的方式避免見面。

 

一個月甚至才回家一次。

 

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帖子。

 

正是他在論壇上做軍事直播的時候, 對方的熱度卻直接趕上了他。

 

點進去一看, 還以為是誰發的求助貼。

 

但看到後面他才發現這是小說, 其中有個角色和他很相似。

 

一樣都是軍校生, 一樣都是為了訓練奉獻了青春，一樣都是有個難以言喻的異性。

 

長期的訓練讓他立刻猜到也許這不是偶然。

 

果然, 在一次偶然送艾爾雅的時候，他見到了艾爾雅口中那個「討厭的室友」。

 

對方肢體柔軟，爆發度高, 狡黠敏銳，他低頭的時候看見對方眼睛明亮湿潤，像隻慵懶的貓咪。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帖子的博主叫作「勇敢貓貓, 不怕困難」。

 

回到家後他把對方帖子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終於能夠篤定這個故事便是那位室友寫的。

 

這隻貓咪很狡猾。

 

像是很享受在幕後做搗亂的壞事一樣, 但抓到它也沒用, 因為人家說的是實話。

 

他為自己發現了這個秘密而有種隱秘的愉悅。

 

幫對方搬完家後, 姬芙送了他一盒煙燻小魚幹。

 

他從沒覺得小魚幹這麼好吃。

 

訓練歸隊後，奧斯溫給所有戰友都買了一份煙燻小魚幹，並且盯著他們吃完, 還要反復詢問：「好吃嗎？」

 

戰友：「奧斯溫，我是人魚……」

 

【宿主您好，歡迎您來到星際時代……】

 

「（這」戰友：「……好、好吃……」

 

奧斯溫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視線。

 

那當然好吃了。

 

她還說下次帶我一起去呢。

 

成熟期的爆發季比他想象中的更難熬。

 

洗完澡後奧斯溫盯著熱氣氤氲的鏡子，鏡中顯露出他的獸耳和結實的肌肉以及逐漸通紅的雙目。

 

他再一次獸化了。

 

用殘存的意志力打開智腦，調出姬芙和他聊天時的錄音, 反復聽著。

 

少女的聲音恬淡明亮，還帶有一絲慵懶。

 

貓系也挺可愛的。

 

他腦海裡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隨著意識漸漸趨於空白。

 

在密閉的浴室裡像是享受一種隱秘的愉悅。

 

這一次，他沒有使用抑制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