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蕭亢將小烏龜拿在手上。

「你快點起來，它不喜歡這裡的環境，現在有點恐慌呢。你起來陪陪它好不好？」

 

女兒還是一動也不動。

 

蕭亢頓時臉色變了，女兒連心愛的動物都不管了。

 

林雪茗靠近了他。

 

「蘭蘭肯定是聽了鈺姐的話，所以故意不起來，估計要刺激刺激它才可以。」

 

聞言，蕭亢有點難辦。

 

林雪茗一臉的歉意。

 

「沒關系，畢竟這是蘭蘭最愛的小烏龜，她不同意，就當素素命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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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亢想到了素素，他板正了臉，似乎下定了決心。

 

「黎芷鈺連自己親女兒都狠得下心去咒，你這才哪兒到哪兒。」

 

「蘭蘭，你不起來，小烏龜可能就要遭殃了！」

 

我眉頭一挑，正想阻止，蕭亢卻把小烏龜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急得要撲過去，但是被蕭亢的保鏢按住了。

 

「蕭亢，你還有沒有人性？放過它。」

 

蕭亢不搭理我，眼睛一直盯著女兒。但是女兒一直平靜地躺著，沒有絲毫起伏。

 

蕭亢怒火中燒。

 

「蘭蘭，隻要你睜開眼睛，我馬上叫人把它送到醫院去。」

 

說完，他一臉志在必得，好像篤定S去的女兒會立刻復活一樣。

 

可是過了幾分鍾，女兒依然睡得恬靜。

 

蕭亢眼裡竄起火花。

 

「蕭蘭蘭！你媽這三個月到底是怎麼教的你！越來越過分了！你這麼自私，為了自己的懦弱，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擺在你面前都不管不顧！」

 

他冷哼一聲。

 

「你不管是吧，那就別怪我狠心！」

 

說完，他抬起了腳，狠狠踩中了小烏龜，一灘血飛濺，內髒流了出來，烏龜扁了。

 

我怒火攻心，一口怒火直竄胸膛。

 

「蕭亢！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這可是蘭蘭最愛的寵物啊！」

 

「蘭蘭S了，為什麼你連一隻烏龜都不放過！」

 

5

 

蕭亢被我的狂吼嚇了一跳。

 

他看向那隻S了的小烏龜，又看向我，他語氣顫抖，甚至帶著些震驚和委屈。

 

「黎芷鈺，你瘋了！居然敢吼我？」

 

一直以來，我溫柔安順，從來沒有這麼癲狂過，如今女兒的寵物被他摔S了，

 

他在意的是我居然在別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

 

蕭亢啊蕭亢，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

 

這8年來，終究我還是看不透你。

 

但是如今，我清醒了，你不是我要的人。

 

惡毒，雙標，是非不分，傲慢又無情。

 

我真是瞎了眼啊。

 

我頭一陣暈眩，差點栽倒在地上，旁邊的阿裡穆見狀扶住了我。

 

蕭亢見狀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三兩步走到玻璃棺面前。

 

「蕭蘭蘭！你再不起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伸手進去抓住蘭蘭的胳膊，使勁將她抓起來。

 

卻沒料到，蘭蘭的身子僵硬地又躺了下去。

 

這下，蕭亢是真的被惹怒了。

 

他指著早已S去的蕭蘭蘭。

 

「你裝！你還裝是不是！」

 

「如果不是我每周都派人給你們又送吃又送喝的，我都快要相信你們了！戲演得真好啊！」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

 

「你不睜眼，我有的事方法讓你睜眼。」

 

他取出了一把指甲鉗。

 

「蘭蘭，你再不起來，就要挨罰哦。」

 

見到這情景，周圍的人都臉色變了，有一些人開始勸導，但是蕭亢都聽不見。

 

阿裡穆站到玻璃棺面前。

 

「蕭蘭蘭的確已經S了，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

 

「至於你說的什麼物資，我們也是的的確確什麼都沒有收到啊。」

 

「她們母女是在無人區靠著旅客的接濟才勉強活了兩個多月，一步一步走到了這裡的補給站，蘭蘭早在之前就渴S了，為了救蘭蘭，黎小姐的手臂還割破了很多道傷口，給她喂了血。」

 

「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別說蘭蘭，就是黎小姐，都早就躺那了。」

 

「事實就在眼前，還請您認清現實，不要影響了喪禮，讓蘭蘭早點下葬吧。」

 

聞言，蕭亢頓了一瞬，隨後冷笑道。

 

「我不知道黎芷鈺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都到這副田地了你們還要幫她撒謊！」

 

他似乎下了決心，夾住了女兒的指甲。

 

我心下大駭，趕緊大喊。

 

「不要！女兒如今隻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別再這樣糟踐她。」

 

蕭亢不耐煩地給手下人遞了個眼神。

 

下一秒，我就被拖走了，我的手被他們按住，之前割破皮膚的傷口被他們拉扯開了，頓時滲透出了血。

 

蕭亢低頭，完全不看我，他盯著蕭蘭蘭，語氣冰冷。

 

「如果今天不把這謊言給明明白白地戳穿，我們都難以過回從前的日子，黎芷鈺，你別怪我。」

 

說著，他猛地一拉，他居然硬生生把女兒的一塊指甲給拔了出來。

 

蘭蘭依然沒有叫喊，動也不動。

 

我看著蕭亢的動作，目眦欲裂，眼淚和著冷汗滾落下來。

 

蕭亢也有些慌了。

 

十指連心，大人都受不住，更別說是小孩子。

 

可他下意識地依舊不願意相信蘭蘭已經S去的事實。

 

手裡的動作不止，接著第二塊指甲也被拔了下來，連帶著皮肉。

 

站得近的保鏢將那一幕盡收眼底，驚呼道。

 

「蕭總，沒有流血！這真的是一具屍體！」

 

6

 

蕭亢震驚著退後兩步，他手指顫抖，手裡的指甲鉗滑落在地。

 

「怎麼會這樣？」

 

「這，蘭蘭怎麼會S呢？」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他環顧四周看向眾人，希望眾人能跟他說，這隻是個玩笑。

 

然而，所有人都面色沉重，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譴責與痛心。

 

他臉面抽搐，推了推旁邊已經被嚇得半S的保鏢。

 

「去！去抓個醫生過來！」

 

「不要在補給站找，他們都是騙人的。」

 

「去附近的醫院找，快點！」

 

大家像看著傻子一樣看著他。

 

事實就是事實，再不願意接受又如何。

 

蕭亢緊咬嘴唇，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掃一眼玻璃棺，又立馬移開視線。像是有些害怕。

 

林雪茗見狀，臉色也有些不好。

 

她走到蕭亢身邊，攬上蕭亢的肩膀。

 

「蕭亢，別怕，蕭蘭蘭就算S了，應該也S不了多久，她的眼角膜應該還可以用。」

 

蕭亢冷冷看著她，眼神已經變了。

 

蘭蘭S了，如今林雪茗還隻考慮自己的女兒。

 

林雪茗呆了一呆，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表情。

 

「我的意思，假如蘭蘭真的S了，那是不是還能想到最佳的……」

 

「不可能！」

 

蕭亢大吼。

 

「她沒S！」

 

發飆後，他慌亂地偷偷瞄了我一眼。如今我已經心如S灰了，沒有什麼好表情給他。

 

這時，保鏢找到了一個旅客，剛好是醫生，氣喘籲籲地跑到面前。

 

蕭亢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抓住醫生的手。

 

「快！醫生，快看看我女兒怎麼樣了？」

 

「病人在哪兒？」

 

蕭亢一愣，顫抖著手指向玻璃棺。

 

醫生順著蕭亢的手看去，頓時打了個顫，她上前兩步。

 

本來，以她的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出棺材裡的小孩已經是個S了多日的S屍。

 

但本著嚴謹的態度，她一項一項地檢查孩子的生命體徵。

 

半晌，她鄭重地站起身，看向蕭亢。

 

「這小孩去世已經有三天了。」

 

這一句話打破了蕭亢心裡所有的僥幸。

 

蕭亢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

 

這時他才明白，我說的句句屬實。

 

一瞬間，悔恨、愧疚的心情讓他肝腸寸斷。

 

蕭亢全身都在顫抖，他站立不穩，踉跄著撲倒在我面前。

 

「阿鈺，女兒怎麼S的？為什麼會這樣！」

 

「你不是最愛她嗎？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發現真相的第一時間，蕭亢選擇責怪我。

 

他對自己的過錯沒有反省，為了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他必須把錯推給別人。

 

「是不是你為了野男人，故意不照顧蘭蘭的？」

 

見到他發癲，我抬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你居然為了別人打我？」

 

他似乎難以置信。

 

我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搭理他。

 

見我沒有說話，他一把扯過我的手臂，我的衣服一下子被他拉破了，露出了手臂上一條條傷痕，有舊的已經結痂了，有新的剛才被保鏢們拉扯破皮，還在流血。

 

蕭亢震驚了，他眼裡浮現了心疼。

 

「你，你真的割血喂蘭蘭？」

 

我狠狠推開了他，走到蘭蘭的玻璃棺旁邊。

 

我心疼地收拾好女兒的遺體，那被拔掉指甲的兩根手指滿目瘡痍，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蘭蘭，對不起，媽媽錯了。」

 

聽到我認錯，蕭亢的眼中又浮現了一絲質疑和反轉的驚喜。

 

我繼續收拾蘭蘭的衣服。

 

「我應該早點和你爸分開，不至於發生今天這個事情。」

 

「要是更早一點，你或許就不會S。」

 

「我錯了……」

 

蕭亢一聽，如墜入了冰窟般難受。

 

7

 

吉時早就錯過了，但是喪禮還要繼續。

 

阿裡穆繼續完成了祝禱詞，我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祈禱女兒到了天堂可以無災無禍，下一輩子幸福安康。

 

期間，蕭亢面容慘淡，被趕到遠處，遠遠地看著我。

 

等一切完成，我眼前一黑，體力不支，徹底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我在無人區附近的醫院病房裡醒來。

 

蕭亢守在一旁，見我醒了，他眼眶微紅，眼裡帶著的心疼與愧疚。

 

「阿鈺，你終於醒了。」

 

我的傷口已經重新處理了，長時間營養不良的我此刻也沒有了精神氣。

 

我靜靜地看著天花板，良久，我疲累地開口。

 

「蕭亢，找個時間，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蕭亢難受地看著我。

 

「不要！」

 

「阿鈺，之前是我不相信你，如今我知錯了。」

 

「我已經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是林雪茗從中使壞截走了我給你送的那些物資！阿鈺，你不能把一切都怪在我頭上！」

 

他哭得很是傷心。

 

「蘭蘭S了，我也很難過，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女兒啊。」

 

「我真的沒有想到，林雪茗會是這樣的人。如今我都看透她了，再也不會管她們了。」

 

他緊緊握住我沒受傷的那隻手。

 

「阿鈺，隨便你怎麼打我罵我，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們以前多麼恩愛啊，我們很幸福的。女兒沒有了，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

 

「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